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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询很努力用理智压过情感,这才开的口,却听穆靖安如此说法,顿时感觉拳头都硬了。她捏紧了拳头,身为楚家人天生就知道权柄的力量,于是绷着脸又道:“那就不看律法。”
穆靖安还是笑,这回却不说话,等着她继续。
楚询想了又想,最后说道:“杀人偿命,我不管他们是把人逼死的还是把人害死的,主谋都该赔命。其余人按照作为和获利,分别判刑……监禁是养着人吃白饭,那就罚他们苦役。现下就从修筑城墙开始吧,之前那伙乱军攻城,我看城墙有不少损伤。”
穆靖安闻言心下满意,她是知道楚询对这件事有多生气的,少年人年轻气盛,很可能按照自己的喜恶做事。但楚询却没有,甚至在自己反驳她的提议火上浇油后,她的判决仍旧算得上理智。
她看着楚询的目光渐渐有了些变化,但这变化尚且微妙,连她自己也不知。
穆靖安当下却是抛开思绪,顺着楚询的话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判断主谋是谁,不怕冤枉人?”
楚询听到这话撇撇嘴,有些不屑:“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主谋只可能是两种人罢了。”说着她掰开手指数起来:“一种是家中地位最高的人,身为家主说一不二,才能调动所有人。另一种是最大受益者,没有人会冒险替别人争利。至于那些跳得最高,闹得最狠的,反而可能只是别人手里的刀。”
穆靖安笑着点头,补充道:“大抵是这样没错,就算有判错的也无妨,反正也都不是什么好人。”说完话题一转,又道:“不过此地环境如此糟糕,那些女郎咱们是都得带走了。”
其实就基层管理者而言,任用当地人是有着莫大好处的。尤其女官是要从头做起,在熟悉的环境中做事总是更容易些,哪怕没了家人也还有旧识。可显然,如此恶意的大环境并不适合她们久留,那么把人带走培养也就成了没办法的事。
楚询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反而道:“将人带出去长长见识也好。当初我家蒙难,我也是一路流亡而来,途中见识远非书本上能够学到的。”
当然,她当初也没读多少书就是了,一切都还是跟着穆家人后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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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询和穆靖安都非拖泥带水的性子,既然已经有了决断,一切进展的就很迅速。
比如她们头一天登门说服了那些女子,第二天女郎们就收拾好了行装,包袱款款来了县衙。再比如决定好了牢房里那些人的处置,急着去下一座城招揽女官的两人也没错过,第二天干脆就把人拉去了菜市口。即便此时王元已经组织众人抢种,她们也让每家每户至少出一人前去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