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也惊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继而凭着那一股不要命的劲头,一脚踹在了秦阳的背上。他不在乎这一场架有无公平可言,他只在乎结果,而这恰好与此时秦阳所想不谋而合,他也是这么认为。
拼尽了自己力气的一脚,其效果却是丁点没有,秦阳依然还是站在原地不动,那脊梁上传过来的坚硬宛如磐石般不可撼动。他忽然脑子里闪过"怪物"这个词汇。
如果秦阳想闪过刘强一共七人的攻击的话,那么他们恐怕连他的衣襟都碰不到,但是他没有,而是采取了这种方式来悍然面对所有的攻击。以自身纯粹的力道来好好的发泄一场。
他从被宣布逐出特战军区的那一刻开始,就感受不到自己的那一腔热血。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一天,以为自己不再会有血液的温暖,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深刻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是四个队友用生命为他争取而来的生活。
他有怨,但更多的是压抑在心口无人去述说的苦,苦涩到他想仰天嘶吼,痛苦到他想要毁灭掉自己。
而今有了这么一群可供发泄的人,他又怎么会去躲,怎么会仅仅是打打小架而已。
这场架要打,那么就要尽全力去打。这场架不是单纯的打架,而是发泄,发泄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那股戾气。
直到刘强的脚腕被一只手掌牢牢握住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单单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而且也招惹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秦阳单手拽起了刘强的身子,随着一个九十度的旋转,像是抛链球一般将其甩了出去,使得刘强整个人滑在地上生生拖出了三米的长痕,正好也滑出了一条三米的"血线"。
那上身的衣衫因为过于单薄,使得后背完全拖出了一条血痕来,剧烈的摩擦使得刘强的皮肉都被刮去了一层,露出血淋淋的背脊。一些不堪忍受的女生转了身子,远离了战场,不敢再看下去。
"啊啊啊啊!!"刘强难以言说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抒发那种犹如凌迟的疼痛之感。不再产生怨恨,而是瞬间被一种恐惧所布满,一脸骇然地看着依然平静着的秦阳。
他是魔鬼!他不是人类!
秦阳做完了这一切,并没有再看刘强一眼,而是转过了身看着那几个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动手的几人。
"来,"只有一个字,却是充满了暴戾的一字,秦阳尽管没有露出多么狰狞的表情,但就是这一字之威,震慑了全场,哪怕不是作为秦阳的对手而存在的围观者,都因这一字而心生颤抖。
"强???强哥,"几个人后退着不敢上前,而是迅速跑到了刘强的身边,将其扶起。
"送???送我???去医院。"说完了这句话,刘强便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迷了过去。
就在秦阳踏出第一步,想要将余下的几人完全收拾掉的时候,单信适时地走了出来,他此时的表情显然还带着余惊,咽了一口唾沫说:"秦阳,够了,再打的话,出人命就不好了。"甚至在这一刻,单信都不知道自己的笑是怎样的,恐怕在外人看来是一种苦笑。
盯着拍着自己肩膀的单信,秦阳冷漠地吐言道:"你说过让我打个够。"
"可是我没想到你出手这么狠。"单信发自内心地说道。他能够接受秦阳把人给打得鼻青脸肿,可是却接受不了秦阳动手就让人半死这样的暴戾手段。
以前,单信还认为自己跟秦阳要是打上一场的话,那胜负起码也在五五之分,而且从肖正南之前挑战秦阳受了一点不大的外伤来看,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见识了今天的一幕,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过于天真了。这样的人,哪怕就是十个他都比不上,两者根本不在一个等级,甚至单信的内心已经隐隐对秦阳的过去产生了一丝想要探讨的兴趣。
秦阳看了一眼背着刘强逐渐远去的几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寝室走去,丝毫不在意他人注视他的目光。
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下,两个漂亮的女子正一脸严肃地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孙小妖的眉毛是皱着的,但不是因为某些苦恼的事,而是一种认真的神态。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样的人一般人控制不了,也基本没什么人能够控制得了。"凌雪捋了捋耳际的发丝,这几乎是她长年累月所形成的一个固定习惯,凡清风吹乱了她耳边的发丝,那么她就会很自然地做出这个动作。
"你在意他?"
"不,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孙小妖否认,随即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年暑假在一个超市看到的收银员:他有着一脸温柔如春风的微笑,说话做事都有点欠揍。
但是为何今年的夏季再相遇的时候,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依然还是那张脸,却没有了那丝让人心暖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人勿进、望而生畏的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