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秦阳在安迪丽的搀扶下动着身子,从床上落地,已然能够行动自如了。
对于一个特战队员来说,那种程度的枪伤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进行一些寻常的社交活动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是大动干戈的行动,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安迪丽执意要求秦阳躺在床上不许下床,因此他也就在床上躺了三天时间没下床。
三天时间不长也不短,对于以往动不动就进行非人训练的秦阳来说却是极其的漫长,以致于他有种骨头生锈的感觉。
披上了一件安迪丽特意为其买的黑色风衣,秦阳小幅度的伸展了一下四肢,而后对着安迪丽用英语说道:"好了,我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
安迪丽替秦阳开心,但是随即眼神黯淡了下来,"你要回国了是吗?"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秦阳听闻安迪丽的问题,却是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轻松的四肢摆动,他站着一动不动。
对于安迪丽的疑问,秦阳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夹杂的感情。
或许前几天他还不知道,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看出了安迪丽对他的感情。你可以说他不懂得如何去泡妞,但是你不可以将秦阳当成是对感情一无所知的傻帽。
只要是个正常人与安迪丽相处,就应该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的心理变化。那是一种能够清晰察觉并且感受到的感情。而这,恰恰是秦阳最不想要去面对的。
他试着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不去接受。他还未满十八岁,不能谈恋爱,如果他的家人还在世的话,肯定不允许他这么早就跟恋爱扯上边。他还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去对一个女孩担保什么,即便安迪丽需要的并不多,只要两人快快乐乐在一起。可是身为一个男人,你连最起码的物质基础都给不了自己的女人,你拿什么去爱她。难道一辈子就靠精神去爱?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给这个女孩带来想要的幸福。他是一个兵人,一个将自己奉献给了国家,未来以后都充满着未知凶险的人。爱情这种东西其实跟他没缘,是一种对他来说十分奢侈的东西。
何况他连自己的人生都感到迷茫,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背负的东西太多。沉重的重量使得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在无数个梦境中,他从那虚无的尽头看到了一种东西。豁然开朗,他好像又确定了自己的未来。
其实他还有目标,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有一种叫仇恨的东西驻留,那便是楚家!一个毁了他的一切,让他深刻铭记着的家族。楚宏德、楚天纵???这都是他要报复的对象,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没有资本跟这个庞然大物去作对,他还需要隐忍,直到有一天能够真正硬撼动它。
恍惚间,他的思绪有点飞远了。
"嗯,"秦阳背对着安迪丽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走呢,不可以留下来吗?"安迪丽低语,心里清楚这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她只是想秦阳留下来陪她,因为她喜欢那种感觉。"多陪我几天好不好,"她投过去乞求的目光,但是秦阳却无法看到。
"明天的机票,禾姨已经帮我买好了。"秦阳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眸子里很是自然,看不出一点点的留恋。他想他应该坚决。
"噗"安迪丽难以自制地将整个身子投入到了秦阳的怀里,泪珠不自禁地就滑落了下来。
"安迪丽,喜欢你!我喜欢你!阳"安迪丽留着泪水说道,声音微微颤抖着,这一刻的她没了矜持,只有那**裸地呈现在秦阳面前的爱意,用男孩所教会她说的"喜欢",无所顾忌地倾述着自己的心声。她的身体里不仅有东方人的柔弱,还带有着美利坚女孩所独有的那种大胆。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阳就想要搂住这具温热的身躯,可是双手停留在了空气中没再进一步。
他握住了安迪丽的双肩,将她支离了自己的怀抱,看着女孩的眼睛说道:"你只是没有找到更爱你的人而已,如果有,那么你就不会如此轻易地说出这句话了。"这一刻的他,不知道安迪丽能否完全听懂他说的话,但是他还是要说,要正视着女孩的眼睛说出这句话,无情且无奈。
一刹那,安迪丽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无血,嘴唇不停地在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缓缓闭上了双眼。
突然一个声音爆喝而出,似是用尽了力气,"你在干嘛!"禾姨闯了进来,几乎是一闪而入,他扶住了已经晕厥过去的安迪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