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禾姨摇了摇头,说道:"是另外一个人,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迪丽小声地应了一声,而后朝着房间走去。
打开门的一刹,安迪丽看到了一个对于她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身影,眼中瞬间爬上了一抹喜色,"是易"这对于她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过很快的,她的喜悦就被浓浓的担忧之色所掩盖,她慌忙地跑到了此时睡着了的秦阳身边,就势坐在了床边,看着秦阳胸膛上缠绕的厚厚的纱布,欲言又止,不想惊醒了秦阳,就那般安静地看着秦阳安详入睡。
窗台漏进几缕温热的阳光,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光线并不猛烈,反而有着淡淡的暖意,安迪丽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秦阳,仔细打量着他的眉、他的眼,还有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秦阳的身边,看着他的脸。一种叫做恋爱的情愫一点点地在她的心间泛起,如那初次绽放的莲花之瓣,沾着露珠缓缓舒展。
她想起了那一夜秦阳如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如同在她即将堕入地狱的时候,一个人伸出了一支强健的臂膀,将她拉出了深渊一般,那一晚对于她来说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还记得那一夜秦阳拉着她的手奔跑在夜色下的公路上,紧紧地握着不曾放手。第一次,她从一个异性身上感受到了不属于亲情的那种安全感,她曾在奔跑的过程中凝望,凝望着秦阳在风中飘动的衣阙,还有那坚实可靠的背脊。
你可曾想过你的出现,给我的生命带来了什么,或一下而过的不曾带有一丝留恋地离去,不曾回头望一望,看一下你的后方,有一个人在等待。学不会你的洒脱,因为我的心中烙印着你磨灭不掉的痕迹,或许这就是爱了。哪怕是一厢情愿的单恋,我也愿做那只扑火的飞蛾,化为灰烬,不曾后悔。
"安迪丽,秦阳在休息,我们出去吧。"禾姨出现在房间里,细声地说道。
"我想看看他,"安迪丽心不在焉地说道,目光几乎完全放在了秦阳的身上,这使得禾姨不知该担心还是开心。
"秦阳啊秦阳,你可千万不要负了安迪丽,否则我定饶不了你。"禾姨望着秦阳,心中念道。
禾姨叹了一口气,离去,任凭安迪丽留下来守候在秦阳的身边。
时间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当秦阳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苏醒过来之际,还能感受到背脊肩骨处传来的一阵刺痛的感觉,这使得他不禁闷哼了一声。而后突然感觉到一双细嫩的小手搀扶住了自己的身躯,要将自己给扶起来。淡雅的清香气息扑鼻,这使得秦阳第一时间意识到身旁有个女人,他转头看向了搀扶他的人,赫然对上了安迪丽那张有着一半东方人血统的美丽脸庞,闪烁着迷人的黑色眼珠,这一幕让他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秦???易???"安迪丽神情诚恳地用炎黄语念出了秦阳的名字,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他又怎么会知道安迪丽在他离去的那一天,便萌生了学炎黄语的想法,缠着禾姨教了她最基本的一些语言知识,也请教了关于"秦阳"这个名字的中文念法。从来没有那么一刻,禾姨见过安迪丽如此的好学,她没想到有着孤独症病史的安迪丽会对秦阳这个救过她的青年怀有如此深的感情。
看着女孩投过来的闪亮双眼,秦阳竟是突然有点心虚,他撇过头去的时候,脸色瞬间染上了一层殷红,神色间满是尴尬。这一情况表现出秦阳的确是一个雏,至少在与女孩相处的经验上极其的欠缺。
"呃,你好,安迪丽。"秦阳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再次转过头来跟安迪丽用炎黄语交流的时候,神色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安迪丽开心地笑了,这句话她记得格外清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她喜悦地点着头,"嗯,你也好。"语气没有丝毫的滞留感,想必对于这句话有过很重复的练习。
好了,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在安迪丽期待的目光中,秦阳没了下文,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总不可能一直"你好"下去,这样交流,在别人的眼中无疑是两个疯子。
"啊,我???很??很高兴,你???"安迪丽见秦阳神色尴尬,知道他是一个不太会说英语的男孩,于是便主动试着用炎黄语与之交流,无奈她的中文也只学了一点点,还不能进行正常的交流,只好搭配上了肢体语言,指着秦阳解释。其实她是想说"我很高兴见到你",只不过"见到"不知道怎么说,就只好直接衔接了个"你"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秦阳了然地点头,不过笑起来很是拘谨。
"嗯???我???我"安迪丽心中空落落的,连道了好几个"我"之后,终于放弃了与秦阳用炎黄语交流,"我???禾姨"她将秦阳安稳地扶靠在床头说完了这句话,而后就逃跑似的去找禾姨去了,想必是要找来禾姨充当两人的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