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丽恍然,瞬间松开了秦阳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啊,我明白了,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安迪丽眼中闪过一丝明亮,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走开,朝着里屋走去,扩大了声音喊道:"禾姨!禾姨!"
整个屋子里都响起了这一阵呼喊,而后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回到:"我在,小姐。"
秦阳的目光顺着那回答的声音而望去,抬头,看到了阁楼上一个发丝已有一半银白的老女人在楼上含笑着应声。不过在秦阳的目光与这位禾姨对视的时候,这个女人翘着的起了多层皱纹的眼角却是突然平抚了下来,带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打量着秦阳这个外来之人。
这栋屋子的主框架设计是较为典型的欧式古典,整个内部皆是由产自美洲大森林中一种坚硬的黑木所铺张。
秦阳并没有见过多么了不起的大场面,所以对于这栋耗费资金不菲的屋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欣赏,不过张野四望他还是做了。这屋子给他在视觉与感觉上都是极为舒服的。
安迪丽看到了禾姨,而后雀跃地走到了下楼来的禾姨身边,伸手对着秦阳,向禾姨介绍到;"他是我今天认识的朋友,"
禾姨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眼睛依然直勾勾地望着秦阳,却没有给秦阳带来任何的不适。不过这位在安迪丽口中的禾姨,却是让秦阳产生一丝好奇,因为这女人是他呆在了美利坚以来,第一个近距离接触到的东方人。她有着很明显的华夏国人相貌。
"禾姨,我不会说炎黄语,跟他说话我们有障碍,您能给我们充当翻译吗?"安迪丽怀着一丝尊敬的神色期盼地看着禾姨。这一点倒是有点本末倒置了,身为小姐的居然会如此尊敬当保姆的。
禾姨点了点头,对秦阳问道:"你是华夏国人?"
秦阳理所当然点头。
"既然是华夏国人,不会说英语?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禾姨的眼神闪现出疑惑,更多的是怀疑。
"我有我的理由。"秦阳冷静的回答。
"小姐为什么将你邀请到我们家来?"禾姨倒是有点针对秦阳的意思。
"我帮助了她。"秦阳开始心中还因为在他乡遇到一个跟自己流着同样炎黄血液的人而感到一丝愉悦,但是很快被这老女人的针锋相对般的质问而破坏了心情,他的眼神冷冽了下来,脸上却依然浮着笑意。
"禾姨,你跟他说什么呢?"安迪丽在一旁眼见气氛有点不对,急切地拉了拉禾姨的手,问到。
"没什么,小姐,我只不过是问一问他怎么来到美利坚,来这里有什么事要做而已。"本冷笑着一张脸的禾姨,在面向安迪丽的时候,却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甚是慈祥。而秦阳却不能听懂两人的交流。
"哦,"安迪丽点头表示了然。
"你帮助了我家小姐什么?"禾姨转头,那慈祥的笑容又敛去了,这转眼间的"变脸"很是自然,让秦阳心里不禁生出疑惑:这女人跟保姆两字一点也挂不上勾。身份很是可疑。
秦阳被打败了,他一时间没了解释的欲望,有禾姨的烦人追问这一原因,但更多的是因华夏国人所独有的谦逊品格。
你救了别人,会在大街上嚷嚷着:我救了人了,我救了人了。
"怎么?答不出来了?"禾姨看到秦阳语塞,顿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对着身边的安迪丽说道:"小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外与人相处,要时时刻刻有提防之心,他帮助了你,难道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吗?或许他这是有意的接近你啊。"苦口婆心的样子,颇为无奈地抚摸着安迪丽的头。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易他救了我,没有他的话,我可能早就被???"安迪丽却反应很大的解释了起来,"禾姨,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果你知道的话,那么你就会知道易当时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了,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甚至有可能已经死掉了。"
安迪丽如此剧烈的反应却是大大超出了禾姨的预料,她没有想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孩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神情焦急,而且眼中还沾上了几滴泪珠。她有点急切地述说着,意识又像是回到了当时的场景一般。
她放开了禾姨的手,突然小步跑到了秦阳的身边,居然拉住了秦阳的臂膀,望着禾姨说道:"是他救了我啊,是他救了我。"声音竟因为内心的委屈而有点略显嘶哑。
禾姨先是有点失神,而后很快反应了过来,眼中担忧之色甚重,"小姐,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语毕,她再也没了心思"审问"秦阳了,慌忙跑到了安迪丽的身边,将她的头轻抚了过来,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轻轻地拍打着安迪丽的头,细声说道:"是禾姨不好,禾姨不对,我知道了,都知道了。"
秦阳眼中疑惑之色更重,不知道为何之前还文静有礼的女孩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异常。
"你救了我家小姐,我感激不尽。既然小姐要你住下来,那么你就住下来吧,我等下给你安排好房间,你先找个位置坐一坐,我等下有话和你说。"禾姨的手还在轻轻拍打着安迪丽的头,安慰着她,给她说温柔的话语。
此时的安迪丽很是反常,她一只手的手掌紧紧扣着禾姨的手臂,另一只手却是紧捉着秦阳的衣角不放,眼神此时似是没有聚焦地寻找着什么。
"嗯。"秦阳应了一声,然后轻轻拨开了安迪丽的手,脱鞋跟在了禾姨与安迪丽的身后走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