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泽躺在亭子里，用手垫着头，曲着腿看着天。

他盯着那晃悠悠落下的雪花，看它落在亭栏上融化消失。

他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倾灵与君子兰两人，那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洞房花烛也是理所应当。

他是清楚的，也是能接受的。

可为何心里就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呯”的一声突然响起，将还在走神的凌亦泽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发现，倾琰提着个酒坛子放在桌上，还带来了两个碗。

见凌亦泽看过来，倾琰打开了酒坛子封口的油纸。浓香的酒味瞬间发散开。他倒了一碗递到凌亦泽面前后说道：“天气冷，喝点暖暖身子？”

凌亦泽自然不会拒绝，接过后闷不做声的一饮而尽，还未等倾琰喝上一口便又将碗递过来让他满上。

倾琰边替他倒酒边无奈道：“让你暖暖身子，没让你喝醉啊。”

“醉了也好。”凌亦泽看着那清冽的酒，隐约倒映出啊他面部的轮廓，声音很轻很轻的说着。

另一只装满酒的碗递过来，跟凌亦泽的碗相碰撞了一下，里面盛满的酒水晃了晃。

倾琰收回手喝了一口后说道：“老实说，我挺佩服君子兰的。”

不知为何倾琰会出此意，凌亦泽的视线从酒水里抬起看向他。

这酒是倾灵酿的桂花酿，浓厚的香气下遮掩住了酒的腥辣，柔顺又带着暖意。

倾琰停顿了一下，手轻轻摩挲着碗的边缘，继续说道：“但凡君子兰表露一下不愿接纳你们的态度，我觉得按照灵灵的性格，她恐怕会距你们千里之外。”

凌亦泽端着碗的手一紧，瞳孔也不觉放大又恢复原样。

“可是他没有，身为天子，他的占有欲应该是很强的。但是他不想灵灵难过，所以即使很不情愿，却还是接纳了你们。”

“也正是君子兰的纵容，才让你们能让灵灵敞开心扉。”

说到这里，倾琰拍了拍凌亦泽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告诫。

“我那么优秀的妹妹成了别人的妻子，我心里也挺难受，所以我其实理解你心里在想什么。”

“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成为面首的打算，那便是要接受她有其他人的，不是吗？”

凌亦泽端起碗再次一饮而尽后，扯出了一个笑容，看向倾琰后说道：“我明白兄长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我早就知道，倾灵这样的女子，本来就不止一个人爱着她。”

“而且你说得对，若不是君子兰的首肯，我恐怕连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老实说，君子兰对于倾灵的爱，是我们任何人都比不过的。”

“只是亲眼看着心上人成亲，听着她与另一个男子拜堂。终归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啊。”

凌亦泽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更显得苦涩，难怪当初谢疏和江止行跑的那么快。

这目睹心上人成亲的场景实在是难以消化啊。

天上的雪下的更大了一些，还未到晚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凌亦泽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拿过酒坛子倒了满满一杯酒后，大口喝着。

醉一场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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