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FM98.3,您的夜晚暖心电台。有一位化名为孤独患者的听众致电,想给自己点一首《如月车站》。这首歌的歌名是日本的一个都市传说,讲的是一个女孩在深夜搭乘电车,醒来时已经到一个不存在的车站:如月车站。她最开始还在论坛上很热切地发帖和网友分享这桩怪事,但最后却在这个车站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车,然后彻底失踪了。这位听众说,虽然听起来是很可怕的故事,可有时候,她真的也好想搭上一辆前往不存在的车站的列车,然后就这样消失不见……”
谢朗静静地坐在吉普车的驾驶位上听着那首叫做如月车站的歌。
他一直是个不怎么听电台的人,只是因为这样一个人等待时间流逝的每分每秒都像是被拉长慢放,所以才偶然地点开,没想到竟然听得很入神。
一个听众点一首属于自己的歌,无数个听众分享这一刻的心绪,所有人都不真实具名,面目模糊却又真切地被同一种孤独联通。
谢朗低头又再次看了一遍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谢珏应该已经离开N市有一段路程了,到时候了。
他启动吉普车慢慢沿着盘山道向谢家大宅方向开的那一瞬间,忽然忍不住想,说不定,这世上真的有如月车站。
谢朗的车一路开到山腰,然后从保安室毫无障碍地驶进了谢家的院落。
路过大门时,他又再次看了两眼,的确是之前李秘书说的那样,有两个安保在,只是那两个安保看到他,第一反应都是满脸堆笑地打招呼。
夜色中,祖宅比平时显得还要阴森一些,灰白的墙体如同一张鬼魅苍老的面孔,上面爬满了一层层的藤蔓,最外面是夏日里刚生长出来的翠绿树藤,而一层一层往里面,却是经年累月未被清理的厚厚枯藤——就像是腐败的尸体被新生命包裹了起来。
下车之后,谢朗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后备箱,然后才慢慢地挪步走向大宅的门口。
门廊前为他留了一盏灯,应该是母亲叮嘱过。
谢朗刚站到前面还没按门铃,刘管家就已经主动帮他开了门。
“小朗,来的这么迟。”一头白发的老管家低声道:“谢小姐在大厅等你好一会了。”
“不好意思,公司开了个会耽误了。”谢朗回答道。
“没事,谢小姐说你不吃晚饭了,厨房准备了一点燕窝羹给她临睡前喝,现在还热乎着,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谢朗漆黑的眼睛和刘管家对视了一瞬间,人与人的对话之间突然有了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