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这般主动, 是在向我求和吗?”少年声线沙哑地开口。
她在新婚之夜将他放逐荒墟,又在和亲当日当着他的面跳下城楼,这三番两次的戏弄和折辱, 他本该恨透了她,却不知这经年的怨恨, 早已在她粉身碎骨的那一瞬跟着灰飞烟灭, 半年来,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怜惜。
然而,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再用心地修补裂痕,都没办法再还原最初的模样。
鹿鸣珂虽每日都能听到她的消息, 真正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了,两人都认为自己在这场感情里受尽委屈,固执地谁也不肯率先低头。
这骄纵的小帝姬本就占尽上风,嚣张至极,再让她逞一回威风, 他就要被她压得永世不能翻身了。
看着羽徽若出现在自己的床上,鹿鸣珂的心里说不出的欢欣雀跃,控制不住地唇角上扬。只是, 这些欢欣雀跃在看到羽徽若掌中那一截伸出来的银簪时, 犹如被浇了盆冰水,冷了个彻底。
鹿鸣珂展到一半的笑容隐没在唇角, 右掌收拢, 握成拳头。
“帝姬如此勉强, 何必学人爬床, 做出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鹿鸣珂冷笑着,一拳落在身侧床榻, “莫不是还当在王家大宅,以为假意逢迎,擒住了我,就能从这里逃出去?”
那结实的大床被他一掌拍得从中间断开,羽徽若连人带着被褥,一起陷落了下去,掉下来的床帐尽数堆在她身上,将她埋得严严实实。
鹿鸣珂拂袖起身。
羽徽若有口说不出话,有手有脚不能动弹,只能郁闷地趴在被子里。
好不容易药效退了些,她手脚发软地从被褥里爬出来,将衣服套回身上,系好衣带,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
刚出门,就在长廊中撞见了鹿鸣珂和白漪漪两人,鹿鸣珂一袭华贵的青衫,右手背在身后,看不到表情。白漪漪站在他身前,宫灯的光晕描绘着她苗条的身形,薄如蝉翼的白裙曳地,衣摆飞舞,似雾霭流动。
“还记得当日在陈州,殿下极喜爱这八宝楼的糕点……”白漪漪在与鹿鸣珂说着他们初相识的那些旧事。
这两日,羽徽若也听阿昙提了些,其实,早在派白梨去打听白漪漪与鹿鸣珂在陈州的过往,她就了解得七七八八了,经过阿昙的补充,大抵能推断出当初发生了什么。
那时,白家尚未家道中落,是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