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珂昏过去后, 羽徽若拍打掉身上的草屑,爬了起来。她扒开草丛,神情复杂地走到鹿鸣珂面前。
少年的黑衣已染透淋漓血色, 胸前的窟窿血肉模糊。羽徽若俯身,伸出手指, 探他鼻息。
真该庆幸, 姑姑所种咒语只有红枣大小,要是再大些,这小奴隶就没命了。
羽徽若给鹿鸣珂输了点灵力, 护住他的心脉,然后打开纳戒, 取出一枚丹丸,捏开他的双唇,将丹丸送入他喉中,又取出一瓶药,药粉都倒在他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 夕阳已完全沉落,暮色如凶兽张开的大嘴,将万物吞噬。
一旦入夜, 山中温度降低, 即便没有失血死掉,也会冻死, 羽徽若认命得去捡了些柴火, 点燃生火, 为鹿鸣珂取暖。
跳跃的火焰, 映出鹿鸣珂惨白的脸颊,羽徽若坐在他的身侧, 握住他的手,试了试温度。
终于不似先前那么冰冷,只是,指尖透出不同寻常的热度。
羽徽若跳了起来。
他发烧了!
浓墨般的夜色泼泼洒洒,千山万壑的轮廓都隐匿不见。夜路打工泡 难行,借着幽凉的月色,羽徽若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小溪,脱下外裳,浸透了水,捧到鹿鸣珂跟前,再将那外袍撕得七零八碎,一条条挂在树枝上,取下其中一块,拧干了水,覆在鹿鸣珂的额前,替他降温。
少年高烧不退,很快蒸发掉水分,羽徽若换上另一条。
如此反反复复,体温没有再上升。
羽徽若松口气。
他们这些人妄与天地同寿,不断修炼,改变体魄,到底不是那硬邦邦的石头,血肉之躯会受伤,会生病,是很正常的事。
羽徽若半跪在他身前,揭下盖在他额头上的布,用手试他额头的温度。
少年睫羽颤动,眼皮之下,眼珠子奋力地滚动,将要撑开眼皮,羽徽若躲闪不及,情急之下,将手中的布蒙上他的脸,自己变作了原形,落入他怀中。
鹿鸣珂掀开脸上的布,模糊的视线里火光跳动,暖意如四月日光,沐浴着他的全身。
他低垂下眼睫,望向怀里的嫩黄小雀。
那小雀儿窝在他掌中,撅着毛茸茸的屁股,脑袋一半埋入他的袖口,正是个往他袖里钻的动作。
少年眨了眨眼,喉中挤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声音:“初初?”
他用尽力气,托起羽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