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吹得还真是冷。他皱着眉头,进房间把暖气开得更高了些,和林琴继续吵架。
许时意抱着礼盒出来,站在过道里,觉得自己有点儿没地儿去。
许建国林琴都不住在这里,许时意满十八的时候也有了她自己的两套房,林琴和许建国一人送了一套。
这里大院虽然曾经是军.区家属居住,过了这些年,设施也不算好。
空间不够大,装潢不够漂亮,一点都比不上他们送的两套别墅和公寓,性子娇气的许时意还是住在这边。
穿着长袖睡衣,许时意坐在走廊台阶上,低头玩手机。
她也不觉得有多难过。也不是头一次碰见,小时候还会有所失望,现在还这样,也太傻逼了。
她就是觉得有点烦。像是被当皮球一样推来推去,又像是个工具人。
群里小姐妹们在约出去玩。许时意翻了翻消息,瞅着自己这身衣服,实在没好意思发言说自己也去。
坐了好一会儿,浑身都是冰凉凉的,她家那扇门还是没开,也不知道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
许时意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沈家面前。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时候找别人,包括沈照深,刚吵完架,她也很想要脸面的。
可是,去他大爷的,这也太冷了。
敲了门,许时意耐心等了等,门很快就开了。
推开门的男生神色很淡,眼都没抬,刚准备说话,怀里就被又塞了个礼盒。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垂着眸就瞥见女孩子穿着单薄的睡衣,接触到房门内的暖气,苍白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你这是…冻得跟鬼一样?”沈照深神色就冷了下来。
是像鬼,也像漂亮的女鬼。她脸色发白,孤零零的站在门外,狼狈又落魄。
许时意没吭声,她微微低着头,把另一只手里的卡递到沈照深面前,硬塞给他。
竟能看出几分垂头丧气的感觉,像是落水的猫,湿漉漉的,圆眸微微垂着,弧度惹人怜爱。
“进来。”沈照深伸手碰上她的脸,被冷冰冰的温度冻得手指发冷也没挪开,另一只手直接把她拉进了门。
随手把礼盒放一边,他把人摁在沙发上,又从他自己的卧室出来,丢了个毛毯过来,劈头盖脸的把人包成团子。
许时意没吭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默默地看着他,看他的一举一动。
“你像个傻逼一样在外面站着做什么?”沈照深又用手碰她的额头,语气有点躁,“不知道过来?还穿着睡衣?”
温热的大手按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沈照深浑然不觉似的,墨一样的眼睛很专注。
“深深。”许时意轻声叫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难得褪去骄纵,安安静静的盯着他。
“嗯?”沈照深应了声,语气比刚才要好了几分。
他这人脾气并不算好,也不是会多管闲事的性子,他只在她面前硬横不起来。
“说好分手就分手,”他听见小祖宗用软乎的声音说,“谁先回头谁是狗。”
她从进门来都没说话。许时意煞有其事的盯着沈照深,意思很明确,是你拉我进来的哦。
沈照深几乎快被她气笑了。男生一向淡漠骄矜的神情,此时居然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无奈。
他他妈的算是永远搞不懂这个小混蛋在想什么,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是,我是,”沈照深语气也是散漫的,还是不耐烦的,却听着很安心,“汪,行了吧?”
他声音很轻,那个语气更像是调笑,手更是毫不客气的揉上许时意的脸,把她娇嫩苍白的脸蛋揉的染上暖色。
许时意没生气。她盯了沈照深一会儿,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服输。
然后她弯起眼睛,唇边噙着笑意,露出今晚第一个,没心没肺又灿烂的笑。
瞥见那双漂亮上挑,含着璀璨的眸子,沈照深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给大小姐熬点姜汤,”他站起身,懒洋洋的垂着眼,“冻感冒了还是我的锅,我爸妈得训我。”
“不喝,好苦。”许时意也扬起声音,看着这道挺拔宽阔的身影走进厨房。
她抱紧怀里的毛毯。是很淡,很干净的味道,这是沈照深从他房间里拿出来的,带着那股舒冷,像是雪水的气息。
有一点动心了吗?
许时意深深地埋头下去,把自己缩成一团,才能用温暖掩盖红起来的脸颊。
不是吊桥效应,不是荷尔蒙突发,更不是她以为的相处久的错觉,这些统统都不是,这个人,不是沈照深,也不会是。
她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