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成年人能干,但是小孩儿不能干?种类其实很多,但这会儿两个人的距离与姿势,却让岑肆不得不想歪。
怎么送个鸡蛋水,把她自己也一块儿送过来了?
男人的掌心温热,铁箍似的箍着她的腰,力气用的还挺大,不得已她又自己往前挪了挪,这下便更加贴近。
两个人都是刚洗过澡,自然也不可能穿多严实,更何况苏行止的这件浴袍还没怎么系紧,前襟松松的敞着,岑肆窝在他的怀里,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紧实的腹肌。
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她的脑袋不自觉就低了下去,侧脸都是红的:“那你说怎么办?”
很少看见她这么乖的样子,又是这样半红着张脸,苏行止低头看过去的时候,眸色就变得更深了些。
他一向是知道她的性格的,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冷静的样子,其实内里又柔软到不行,一点儿都不禁撩,但就是这种反差的样子,才更显得可爱。
实在是太鲜活的一个人,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是独特而真实的,发自内心而表达出来,没有半分的作假。
“你说呢?”他偏不明说,只诱导着她继续讲下去。
岑肆没吱声,心里乱七八糟的,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觉得实在太窝囊了些,怎么就被这人吃的死死的?
明明应该女王一些的,起码也要托着男人的下巴,反着调戏回去才是…
但这种时刻跟之前的每一件事情又是不同的,不是她提前脑补做好准备就可以,身体反应出来的全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半点儿做不来假。
这么想着,她便又想叹气,总感觉自己这之前的形象全部都毁了,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岑姐来着,这会儿却变成了个含羞带怯的小女人。
“你如果再不回答的话,那我就要惩罚了。”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脑顶响起。
还没等岑肆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人的双腿却忽然往下沉去,把两条长腿给伸直了。
腰让人抓着,想下去又下不了,她吓了一跳,就跟坐了滑梯似的,身子一个劲儿往下坠,也只好把垂在下头的两条胳膊收上来,紧紧的挽着男人的脖子。
苏行止便低低地笑了一声,顺势抱着她站起来,倒是不再戏弄她了,正正经经的往前走去。
他房间的床垫子还挺软的,岑肆陷进去之后,身子还往上弹了弹,就看见男人也跟了上来,俯下身来,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
岑肆抓了下床单,又紧张了。
人生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但是她又不想上刚才那样露怯,只好也睁大眼睛瞪了回去。
一秒,两秒,三秒,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岑肆眼睛都有有点儿酸了,还是没有眨眼,倒不是故意的,只是忘记了…
苏行止是知道她的瞪眼本领的,认真起来的话,这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足足能撑上半分钟不成问题,之前也因为这个,他脑袋差点儿都被她弹肿。
手臂撑在她两侧,他就装作低头的样子,一点点接近她。
果然,女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眼睛闭了一下。
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岑肆再睁开时,才看见男人仍好好的俯着身,只是两个人脸颊的距离更近了些,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若隐若无的传来过来。
和她的甜香不同,是一种带着青草气息的果木香,很淡,但又莫名的吸引人。
察觉到这人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笑容,岑肆就往旁边歪了下头,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
重新转过来时,她就下定决心般的往起撑了下身子,一点点接近,而后小心翼翼的用唇角挨了下男人的侧脸。
“这样可以吗?”复又躺平,她眨吧了一下眼睛问道。
苏行止并不答话,喉结上下的动了一下,目光更深沉了些,倒要看看她接下来怎么办。
过一会儿,才见女人的神情有些纠结,慢吞吞的再次起身,这次却不是脸侧,而是在他的唇上又印上一个暖暖的吻。
严格意义上,这是个并不算吻的‘吻’,顶多是小孩子玩闹的吧唧一下,嘴唇和嘴唇之间稍稍的触碰。
但即便如此,也够叫男人觉得心潮翻涌,撑在床铺上的大手动了动,他便不再忍耐,刚要主动加深下去时,却又顿了一下。
岑肆那边,又有了新的动作。
两个人唇角相贴之后,就一直没有分开,就这么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她都觉得自己脖子快要酸掉了,但又觉得,还是需要进一步才行…因为苏行止并没有反应。
男人的嘴唇软软的,下巴上的胡茬却稍微有些扎人,嫌弃的换了个角度,她就试探着张了张嘴,继续向里描绘。
淡淡的牙膏薄荷味,还有一股子糖水的甜味儿。
再要撤离,却是不可能的了,她刚刚的举动,彻底把最后一把火给点着了…
舌根子生疼,她就闷闷的唔了一声,刚刚瞪眼蹬太久,眼睛也有些酸涩,眼角红红的不停流泪,看着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事实也真是这样,后脖子叫男人的大手撑着,即使躺回去也不能,她就这么费劲吧啦的扬着脑袋,被人深深的吻着,看着却完全像是她在主动。
这叫什么事儿啊?
明明之前看着,他的胡子也并不怎么明显,这会儿被他胡茬子扎到,她才觉得有些惊讶,怎么这么疼啊,人脸上的皮肤本来就是最嫩的。
双手从他的后脑上离开,她就胡乱挥舞了几下,这才使劲儿锤了他肩头几下,到底是顾着她的感受,拇指恋恋不舍的摩挲了一下她的唇角,男人这才结束了亲吻。
慢慢把她的脑袋放了回去,他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耳侧,低低逼问:“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看见她眼角红红的,苏行止还疑心是自己吻得过重了些,用指背替她擦了擦泪痕,继而把人深深的的搂在怀里,一起坐起来,靠着床头亲密的坐着。
刚刚洗过澡的原因,女人的短发还有些潮湿,想必是她偷懒没有完全吹干,手指穿梭在发间,有些微的凉意传了过来,倒也蛮舒服的。
那一层稍长的短发之下,就是剃成毛寸的发茬儿了,他的手指上去摸了一下,毛扎扎的,但和男人的毛寸发型又有些微的差别。
她的头发是那种很软的类型,即使剃短了也是这样,像是短毛小猫的手感,毛绒绒的,分外可爱。
不自觉他就多摩挲了几下,立刻就引起了岑肆的不满。
女人有些凶的转过头来:“别动我头发,会掉发的。”
“你头发这么多,担心这个干什么?”苏行止有心逗她,但也没有再做这个动作,当下把人揽得更紧了些,继续追问:“刚刚我的问题,怎么不回答?”
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岑肆就沉默了几秒,忽然想要面对面看到他的脸颊,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拽着苏行止的手臂钻出去,她低头拉了下睡裙的下摆,这才把脚丫叠在叠在腿下,来了个很标准的鸭子坐。
苏行止的目光上下扫了一眼,又有些想笑。
这睡裙其实包裹的很严实,就连领子都是圆形的款式,只露着半截白皙的小腿,她还要严严实实的包住,倒弄的那衣服的布料紧紧绷直了,整个身体圆鼓鼓的,连个身型都看不出来了。
饶是这样。女人的神情也依旧严严肃肃,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这些日子我也认真的考虑过了,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特别喜欢的那种,所以听到那个沈曦霖说你坏话,我才会那么生气。”
她说到这里,声音就低下来:“从小到大,能够引起我情绪如此大波动大人,除了爸妈,就只有你一个。”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表现呢?从前的时候,岑肆是从未感受过的,她性子一直淡漠,又整日忙于生计,自然就顾不得人情这方面的事情。
也曾经有表白者被她拒绝后,很愤怒的说过,说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爱情。
这些话,岑肆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她也暗暗的担心过,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直到,苏行止的出现。
这个人可以让她笑,让她害羞,让她温暖,也让她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爱情这东西,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哪儿用得着特意去寻找?只不过她以前把这感情误解了,只认为自己对于苏行止的一次次心动,只是单纯对于上司的崇拜与感激。
面对这样诚挚的表白,又有哪个人会抵抗的了?更何况对面是自己深深喜欢的女人。
苏行止一伸手,就重新又把她搂入了怀里,顺便也解救了那绷直了的裙子布料。
两个人又腻腻乎乎的抱了一会儿,岑肆从往外挣了挣,从男人的怀里跑了出来,赤脚踩在地上,低头找了好一会儿,把自己的拖鞋穿好了。
“我要回去睡觉了。”快步走到门前,她的手抓着把手拧了一下,转头的时候,慢吞吞又说了一句:“你…一会儿要洗冷水澡吗?”
“什么?”慵懒的靠在床头,苏行止挑挑眉问道。
“没什么,就想提醒你一下,注意身体。”目光意有所指的向下看了一眼,岑肆就快速走出去,一下子把门关好了。
她倒懂得挺多。
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苏行止就有些无奈,莫名就预感到,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并不是那么好过。
…
第二天清晨,盛达的总裁沈曦年主动上门拜访。
苏行止早有预料,直接把人招待进客厅,两个人坐下来谈了大约一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