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秦蓉抬起头,朝她笑了笑。
容溪抿着唇笑,点点头,然后又利落转身走了出去,她听见自己的鞋跟和瓷砖地面碰在一起的声音。
莫名就想起日暮的夕阳下,有人走在空旷的通道上,光影一点点坠入地平线之下。
下午还是很忙,排队的人很多,容溪听中医科一位针灸医生说:“其实太阳开始下山了就不该再让病人做针灸了,这时候鬼门要开了,可你看这么多人挤在这儿,哎……”
居然还有这么个说法,容溪觉得惊讶极了,可是不管古训如何,现在对着这么多来做三伏贴的病人,排了这么久队,总不能让人家回去。
沈砚书也来了,只是见着这么多人,就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等着。
等到六点多,门诊大厅的灯已经开了,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人群慢慢散去,终于可以收工。
他走到容溪面前,伸手屈指叩了叩桌面,“容医生,你可以下班了么?”
容溪抬起头来,朝他笑了一下,点点头。
“喝点胖大海泡的水。”沈砚书把带来的水杯递给她,凝着她眉目间的疲惫,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发顶。
容溪的嗓子早就哑了,拧开杯盖喝了半杯水,干得冒烟的喉咙总算舒服多了,“也就今天。”
顿了顿,她又问:“你回过家了?”
沈砚书点点头,“邹师兄工作室那边大家意见谈不拢,就散了,我也没事,干脆回去煮了个粥,你回去就能吃上。”
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员要收桌凳,容溪连忙起身让开,又向还在场的同事道别,然后同沈砚书一起往自己诊室走去。
内分泌的姜医生问心内的叶医生:“来的就是容师姐那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罢?”
叶医生推推眼镜,点点头,“好好一颗白菜,便宜了外来的猪。”
姜医生翻了个白眼,“呸,对人家的竹马先生来说,你们才是外来的猪。”
好歹人家从小一起长大,占着几十年的情分呢。
北楼里空荡荡的,大厅里倒是还开着灯,毕竟楼上的睡眠监测区还有人值班,但还是静得出奇。
容溪换了白大褂下来,拿了包后锁门出来,和沈砚书手挽手的走在一起。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这种沉默让沈砚书觉得不寻常,“今天是不是特别累?”
“……嗯?”容溪有些怔怔的,似乎回不过神来,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个单音节来。
“不然怎么一句话都不讲?”习惯了她的声音,安静下来后他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容溪望着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心思忽然间飘回到了中午时秦蓉随口说出的那些事上。
“沈木头。”她轻轻的开口,声音小得差点就听不清,“你有没有……有没有想过要找你的亲生爸妈?”
沈砚书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容溪的面色恍惚了一下后变得固执起来,“有没有想过?”
沈砚书扭头看了她一眼,“想没想过有什么要紧,我姓沈。”
就算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沈砚行才是嫡长子,但沈砚书的名字还是上了族谱的,他是沈家承认子孙。
更何况亲生父母在他心里只是个符号,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们的存在,更别提情分。
但是容溪还在追问,“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丢了你之后会特别难过?”
沈砚书叹了口气,“那万一当年是他们心甘情愿扔掉我的呢?”
如果他留在亲生父母身边,还有没有可能接受到这么好的教育,成为今时今日的沈砚书?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容溪这时才想到这个,心里一下就泄了气,挠挠鼻子,“……也是啊,那样我可能就没法认识你了。”
“你今天怎么了?”沈砚书眉头一拧,问道。
容溪抿抿唇,跟他说了白天听来的事,“……我觉得丢了孩子的家庭真是太惨了。”
沈砚书沉默片刻,“……是啊。”
他侧了一下脸,看见她沉默的脸孔,目光一斜,落在车内储物盒里,那里有一份刚刚收到的调查报告。
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生活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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