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与床板摩擦,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与之应和着的,还有马达的“嗡嗡”声。
以前总怕姐姐觉得她不正经, 禾沐从来没有尝试过那些小玩意儿。
要是真的结束, 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用一用了。
除了穆青染, 她没有想过和其他任何人做这些事。
禾沐贴上穆青染的掌心, 彼此手指嵌进对方的指缝, 紧紧交握。
手背都汗涔涔的, 血管清晰可见。
禾沐痴迷地看着姐姐意乱的表情,此刻她脸上的红,是最好看的颜色, 任何颜料都调不出这样的色彩。
她紧紧贴着她,共同感受地动山摇的震荡, 脑中白光一片, 直上云天。
可这样不够,她还想要将句号画得更圆一些。
禾沐拉着穆青染坐起来,身上那份重量让她很踏实。
她仰头,轻咬穆青染的喉咙,仿佛从那里能吸出新鲜的血液。
没过多久, 又被重新封唇, 牙关厮磨。
……
如今,禾沐才知道,姐姐在她手里可以开出更妖冶的花。
不是神圣的冰冷的雪莲, 而是神秘的蛊惑的罂丨粟, 令人上瘾,着迷。
禾沐想要起身去另一个房间睡,她怕意志又有所动摇。
可腰被紧紧箍着, 动弹不得。
穆青染呼吸趋于平静,像是睡着了。
禾沐知道她没有,睡着的人不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如果没有叫穆青染回来过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争吵,是不是甜蜜就可以保存得久一点。
只是,这样的美好也只能是镜花水月,顶多破碎得晚一些罢了。
想到每次过年穆青染都是一个人,她的心又像摔在一堆碎玻璃,每跳动一下,就刺痛一分。
禾沐回抱住穆青染,用唇轻触她的眉毛,她的眼睫,“姐姐……”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这三个字说不出口的理由,不再是害怕穆青染将她的真心扔到地上,而是害怕穆青染一时心软。
她知道,穆青染既不表态加入禾氏集团,一定是想去更高的地方。
父亲和长姐都利用她,她感到苦涩,也只能是苦涩。
父亲给她一个快乐幸福的童年,长姐教她如何在商业世界中立足,即便是血浓于水,也没有得到却不回报的道理。
爱情对她们来说,当真是很奢侈的东西。
是不是她继续奔跑,跑到不再是穆青染负累的那一天,就能在所有人面前牵起她的手?
可是那一天,要多久呢?
一定是还有没用完的力气,才会想这些。
禾沐又一次吻上穆青染的唇。
她要将力气全部耗尽,不论是她的,还是姐姐的。
*
-同学聚会-
禾谨舟和岳宴溪一入场,就成为全场焦点。
同学里不缺事业有成的,也不乏美貌动人的,但两者兼具且气场十足的,此刻正并肩走在一起。
是这么些人里唯二两个。
“这不是咱们的年纪第一么?好久不见!”班长笑着迎过来。
昔日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少年如今眼角已染上岁月的痕迹,上学时的树脂方框眼镜也变成无框的银丝眼镜,颇具成熟男人的魅力。
“好久不见。”禾谨舟也噙一抹笑,和班长握手。
“老公我找你半天了……”一个盘着头的女人走过来,看清丈夫对面的人,也笑着打招呼道,“谨舟,前两天文章里看到你,咱们班同学里最有名的就属你了。”
说话的是班级里的学习委员,当年和班长还是欢喜冤家,没想到后来竟结了婚。
一晃将近二十年了。
岳宴溪和他们都不是一个班,没有刻意打招呼,唯有视线相撞的时候,彼此微笑示意。
“岳总,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西装腰身掐得很好,这种量身定制的西装和普通西装从视觉上看起来区别不大,但更能让人觉得精气神十足,充满精英感。
“李总。”岳宴溪打招呼道。
她和这个人在某次会议上见过,但交集不多,好像是哪个事业群的总裁。
月辉集团很大,她也不是个个都熟悉。
“原来岳总和禾总是同学啊。”深灰色西装是作为家属陪同妻子出席的,没想到这里卧虎藏龙。
“同校。”岳宴溪弯唇看向禾谨舟,“以我当时的成绩,可不够格跟禾总做同学。”
禾谨舟不懂她特意说这句话的用意,出于礼貌,说道:“岳总太谦虚了。”
“我太太是孙姗姗,不知道岳总记不记得?”深灰色西装主动寻找话题。
“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可能不是我们班的。”岳宴溪又把话抛给禾谨舟,“或许是禾总的同班同学?”
禾谨舟回答:“我记得孙同学当年成绩挺好的。”
总是在她后面一位,也很受老师喜欢。
岳宴溪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能被禾总记住,上学的时候一定很优秀了,现在在哪里任职?”
“我们刚生完二胎,她现在在家里做全职太太。”深灰色西装笑道,“太太为我们这个家牺牲很大,我只能更加努力的工作才行。”
禾谨舟面上仍旧是淡淡的笑,眼底却闪过不喜。
她知道那名叫孙珊珊的同学高考志愿是A大,分数也肯定够上。不管有没有读研究生,本科学历已经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做人又不木讷,上学时候人缘就不错。
不论在哪个公司,应该都会很受器重。
她无权评判别人的生活,也不会替不相干的人感到惋惜。
只是,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附属品,也不希望那样优秀的一个女人非得做出这样的牺牲。
岳宴溪余光瞥到禾谨舟,看出她的不高兴。
“去陪你太太吧。”岳宴溪对深灰色西装说。
深灰色西装听总裁这样说,只好打个招呼就离开。
两人陆续又碰到几个打招呼的人,简单寒暄几句后,便来到一个幽静的角落坐下。
“我知道岳总今天来不只是为参加同学聚会,但主动和我携伴同行,我倒是不太懂了。”禾谨舟率先开口。
“禾总那么聪明,当然知道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岳宴溪说,“既如此,又何必纠结原因呢?”
锦城银行总行的副行长是同一所高中毕业,大她们几届。他的妻子,与岳宴溪同班。
这次的同学聚会,可以很好地提供一个见面的场合。副行长此刻已在隔壁的小房间,等他的妻子过来攀谈几句,岳宴溪就会过去。
副行长虽然知道行长跟禾谨怀沆瀣一气,靠他一己之力,却无法扳倒行长。
那个位置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也因此,他之前才会将消息透露给岳宴溪。
禾谨舟直言道:“正是因为知道对我有好处,我才要小心岳总是不是要给我挖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