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好一会儿,禾沐将被子拉下来一些,脑袋也钻上来,两只手紧紧箍住穆青染的腰。
“姐姐。”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可是后面的话,终究只是在心里说说。
穆青染以为禾沐是在撒娇,也反抱住她,轻声说:“我喜欢听你这样叫。”
嗓子有点哑,是刚刚动情太过火的缘故。
以前,她都隐忍着,不愿意发出任何一点羞耻的声音。
但现在,似乎越来越忍不住,又或许,是看到禾沐眼中的痴迷,便不想再忍。
她要那样的目光这辈子都牢牢黏在她身上。
“姐姐……姐姐……姐姐……”禾沐的胳膊越收越紧,双颊也越来越红。
穆青染自然知道这样的反应代表着什么,喉咙动了动,刚想翻身,热衷捣药的小兔子便发起又一轮攻势,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
穆青染看到明珂给她的东西后,主动来容家拜访。
容启方走进会客室,笑着招呼道:“穆总,怎么到寒宅来了?”
他早就听说过“穆青染”这个名字,在新冒头的科技行业里,是个不可小觑的年轻人。
只是他们之间没有过商业往来,对方突然上门,还真让他有些摸不清楚。
容启方想了想,最近好像从女儿口中也听到几回,似乎是对她有点兴趣。女儿想要什么,他向来都会给她。
如果是这个穆青染想借着女儿的关系走捷径,他也可以帮帮她。
“不知道容总清不清楚,容小姐对我造成了一些困扰。”穆青染道。
“困扰?”容启方笑,“我以为该称之为机遇。”
“怪不得容小姐会被养成那样,看来是父母没有教好什么是对他人造成困扰。”穆青染话说得毫不客气。
容启方眉毛微沉,“穆总,年轻人说话太冲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前两天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穆青染直奔主题,“容总在KP上发布的帖子,还有印象么?”
KP是一个灰色交易网站,在里面,有专门的暗号。
买卖的,都是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甚至是人。
两年前,容启方的ID在上面发布过买家需求。
指明要偏远山区失踪也不会被调查的男童女童。
不用深想,便能知道要来干什么。
容启方表情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初,“穆总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容总买的那几个……”穆青染看到面前这个人都觉得恶心,“现在还活着么?”
警察都管不了的事,她自然也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拿着别人的肮脏把柄做交易,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禾沐知道的事。可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她非做不可。
容启方审视穆青染许久,发现对方不像是在套话。
“凡事要讲证据。”他说。
穆青染拿出手机,屏幕从男人眼前一晃而过。
容启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也努力稳着,没有慌乱。
“即便你手上有这些东西,又能如何?”
穆青染淡淡道:“现在是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只要一个指令,这些东西就会顺着网线爬到各大媒体和公安局。”
“穆总这是想干什么?”容启方问。
“不想做什么,只是希望容总可以好好管住自己的女儿。”穆青染道,“这些东西只是为了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我手上还有容总挪用集团资金的账户交易信息,接下来就希望跟容总聊聊合作。”
“穆总是觉得这些可以威胁到我?”容启方努力表现得淡然。
穆青染道:“容老爷子不止容总一个儿子,想来放弃一个也没有那么心疼。”
容启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女娃威胁,那些东西,他明明处理得很干净。
良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容启方开口。
“容总手上最吸引人的不就是矿么?”穆青染道,“听说,容氏集团刚收购了G国的KC矿业。”
收购KC矿业,就意味着拥有其在G国百分之九十五的钴矿开采权。
而钴是新能源电动车必不可少的电池材料。
容启方点起一根雪茄,吐了几口烟圈,才道:“穆总胃口不小。”
穆青染:“容总如果不想跟我合作,我也可以找其他人。容家的人,不少。”
容启方:“既然能挖到我这么多东西,想必别人的也可以。”
穆青染:“那就要看容总的诚意了。”
容启方:“这件事,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静待容总的好消息。”穆青染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回头道:“如果容总不知道该怎么管教女儿,我可以帮你,但手段恐怕不会像容总这么宠溺和温和。”
容启方看到穆青染的眼神,竟是不由地惊出一身汗。
穆青染走出会客室,又遇上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你是不是想通了?”容诗语得意道,“我就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穆青染就绕过她,一点都没有理会。
容诗语一把抓住穆青染的胳膊,“你怎么敢这样无视我!”
穆青染停下脚步,转身,眼中一片冰冷。
上回,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好态度。对于威胁她的人,她从来没什么耐心。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你这样看我,只会让我更喜欢你。”容诗语笑着说,“太容易征服的人,很无趣。”
穆青染发出轻笑声。
“你为什么笑?”容诗语皱起眉。
穆青染:“同样的话,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一个很可爱,一个很可笑。”
容诗语:“你是在说我可笑?”
穆青染无心解释,低头看着抓在自己胳膊上那只手,声音渐冷:“松手。”
容诗语恼道:“你以为你是谁!我想要的,还从来没有能逃走的。”
穆青染沉声说:“这件事我跟你的父亲说的很明白,不想再浪费口舌。相信他也不会希望你惹出什么事端。”
说完,便甩开容诗语的手。
“你难道是真的喜欢那个叫禾沐的?”
容诗语话音一落,穆青染停下脚步。
容诗语冷笑一声,“我对你还是会怜香惜玉的,但是对她可就不一定了。”
看到人返身回来,容诗语自以为拿捏对方的软肋,脸上得意之色愈显。
她又拉起穆青染的手,勾唇:“只要你乖一点,我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我不是一个善人。”穆青染反抓住容诗语的手腕,指节用力,“你敢对她做什么,我就百倍千倍地还到你身上。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亡命徒。”
眼神充满压迫,丝毫不会让人产生她在说假话的怀疑。
容诗语对上那双浅褐色的眸子,从脚底生起一阵凉气。
面前的女人和前两次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就好像是从地狱来的修罗。
穆青染凑到容诗语耳边,低声说:“听懂了就不要再惹我。”
能被威胁到,无非就是怕失去什么。但她从来就没什么可失去的。
禾沐是她唯一怕失去的,谁胆敢打禾沐的主意,她可以无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规则。
*
穆青染刚进家门,里面的琴声就戛然而止。
禾沐刚刚在练准备在年会上弹的曲目,听到开门声,就像小时候做作业家长突然回来,有那么一瞬间,全身都被按下暂停键。
“怎么停了?”穆青染在外面听不太清楚,但也还是觉得应该很好听。
“我手酸了,休息一下。”禾沐说。
穆青染弯唇:“我还以为你的手续航能力挺好的。”
禾沐:“……”这是在开车吧。
怎么才发现,穆青染这个人一点都不正经!
以前到底是为什么把她跟神明一样供起来的?
穆青染换好鞋走过来,俯身,将下巴搁在禾沐的锁骨上。
她身上还带着些许凉气,而怀里的人很暖。
禾沐闻到穆青染独有的气味,忍不住深吸一口,脖子向后仰了仰。
“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继续吧。”穆青染洗个手就走进书房。
禾沐看着关紧的书房门,使劲咬了咬袖口,难以平息被撩起来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