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这顶喜轿,是精心预备的,用的是香樟木,结实又颇轻便。轿子不大,但涂朱贴金,极尽装饰。
金彩银绣着“喜上眉梢”、“麒麟送子”等图案的朱红缎子套在轿身上,是为轿衣。
这样一顶喜轿,极为吉祥喜庆,但是,华丽厚重的轿衣,将这方小空间遮的严实。
再加上头上顶着喜帕,林幼荀就像身处黑暗之中。
林幼荀倒是不怕这种环境,可处身黑暗中,容易胡思乱想啊。
祁寰的脊背硬梆梆的,硌得慌。
喜轿一路出城,到码头,抬上喜船,平瑶在舱里铺上大红地毯,轻声喊:“小姐。”
“扶我出去。”
路途不算近,除非存心折腾新嫁娘,总有变通的法子。
舱里前前后后铺上地毯,也算脚不沾土。
平瑶、安璃扶着林幼荀出轿。
祁家迎亲的喜船极大,陈设考究,尤其是为新娘林幼荀准备的船舱。用木质隔扇隔成前舱、小茶房和内舱。
喜轿停在前舱。
平瑶、安璃扶着林幼荀进内舱歇息。
“给我把盖头揭了。”
两人看向拎着茶吊子倒水的罗太太。
罗太太握着半满的茶杯,先调笑一句:“哎呦,好心急的小姐。”
又努嘴让安璃去舱外瞅瞅,低声嘱咐,“别让祁家的人进来,实在拦不住,大声提个醒。”
娶媳嫁女这种事,罗太太经的多了,变通的法子张嘴就来,还说得头头是道、吉祥如意。
罗太太同时更是个谙熟人情世故的精明人,行事本无心,就怕落进有心人眼里,凭空生出诸多事端。
得了罗太太首肯,平瑶小心揭下喜帕。
“小姐,脸色怎么这么红?”
用手背轻轻一贴,烫烫的。
平瑶吓了一跳,别是不慎吹了风吧。
“没事,大概是闷的。”林幼荀赶紧搪塞过去。
“哎,这小小的舱里还布置个小卧房,平瑶,快扶我坐榻上。”
不是染了风寒,平瑶放心了,将软枕竖起立在床头,扯了几下铺的十分齐整的被褥,扶着林幼荀斜欠着身子倚枕坐了。
罗太太一气儿喝干一碗茶水,细细打量舱里,这精致的床榻,上面华美的红纱被褥,明显显得长的枕头,合心的像特意为林幼荀准备的一样。
“哟,这上面还放了一副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