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几人?
入秋了,秋收季节忙碌随处可见。哪怕是在大漠之中,也能看到无尽的驼队化为天际线,为了三餐而奔走。每年秋收之际,往来辽国与北海的驼队并不在少数。
因为北海,虽然隶属秦国,但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夹在两国边境线中央,反而成为了战略缓冲区与贸易交易区。来自秦国的布匹与辽国的牲畜,在每年秋收春耕两季,都会集中在北海进行交易。
由于每年两个季度的大量现银流水充盈,北海的财富已经累积得极为夸张。不光人人吃得饱穿得暖,城中甚至出现了绸缎庄与票号等机构。更有传言,北海人家中的窗帘挂钩,都是纯金的。
就这种孤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如今这般的富有,岂能不惹人窥视?打北海主意的人不少,但最终要么不敢动手,要么直接化为无主孤魂。
虎狼骑出,山匪绿林全都跑了。丹师陈传道这几年醉心搞科研,成功驱散了北海滩的鲨鱼群,移山填海,将北海城继续扩大。
而辽国也趁此机会在北海破天荒的练出了一支水军,荡平了三十海里内的全部海贼。现在的北海,的确称得上是人间乐土!
今日,北海东门大开,城主关静蓉难得恢复了一次女儿身。她褪去了铠甲,重拾妆容花黄。上任坠鬓、耳中明月珠,是当代流行发型。满脸红光艳如处子,肌肤晶莹剔透。
看得出来,她今日很开心。
“南山商贾董婉婷,见过城主。”
不一时,浩浩荡荡的驼队车马从北海东门驶入。董婉婷略有激动,眼见关静蓉亲自相应,急匆下马行礼。后方一道人影也如风而至,澹台立峰平静的跟在董婉婷身后,一起行礼作揖。
“他呢?”
关静蓉没有理会董婉婷,反而望眼欲穿的看向商队,想要找寻那熟悉的面孔。董婉婷知道自己没这么大的面子,哪怕她董家富可敌国,但关静蓉显然是对钱财没兴趣,不可能委身亲自迎接她一个商贾。
只见董婉婷轻抿丹唇,眼神暗淡道:“他变了,不愿回来。”
“哼!”
一声怒哼传来,关静蓉兴致全无,回身上马,一骑绝尘离去。只余一些偏将守官尴尬的咂了咂嘴,满面赔笑的迎接董家人入城安置。
“你到底背了多少风流债?我现在有些后悔随你来北海了。”
应付走了偏将守官,董婉婷与澹台立峰疲惫的进入马车中。只见李焕仙老态龙钟的坐在车厢内,结跏趺坐背脊向天,正在打坐养神。
眼见自己的哀怨之语无法动摇李焕仙的心,董婉婷朝澹台立峰使了个眼色。二人自神子游戏一役后,关系变得有些微妙,甚至心有灵犀。
澹台立峰无奈的点了点头,坐到李焕仙身旁劝说道:“回都回来了,不去见见嫂夫人与侄儿?”
举杯独醉,饮罢飞雪,茫然又一年岁。回到北海的场景,曾在李焕仙的梦中无数次的演练回放。可当他终于归来时,却提不起丝毫的勇气,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牵挂与执念。
“往前走走,我想看看,桃花。”
北海桃林花满园,那是关静蓉答应他的。早年二人通信之时,关静蓉问过他。城东的老城区被付之一炬,要如何重建?
李焕仙答:帮我种满桃花。
关静蓉问:何意?
李焕仙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十分骚包的回复了一首诗: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
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吾尚多情。
“入秋了,桃花早已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