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十四阶，爱丽丝就觉得自己可以独自挑战雷霆之主了。

将发散出去的对于未来的遐想逐渐收敛，爱丽丝抬起头正视着远处的雷霆之主。

手中的弑杀雷霆之枪迸发出了诡谲的闪光。

下一秒，这柄长枪便在强大力量的推动下，刺破了苍穹，直插雷霆之主的胸口。

雷霆之主对此早有准备，而爱丽丝也是如此。

在弑神的长枪锁定并命中雷霆之主的瞬间，汹涌的雷霆之力撕开了雷霆之主的胸口，随后以这道裂口作为导轨，电光涌动之间将长枪朝着后方的苍穹推射而出，如同被电磁炮打出去的炮弹一般。

在长枪射出的瞬间，爱丽丝感觉体内的神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人吸取封印了，她的境界也不断滑落，最终停留在了最开始的十二阶。

这种现象根本逃不过雷霆之主的眼睛。

在躲过了最为危险的一击之后，雷霆之主便知道这场战斗自己已经胜利了。

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失去了神性加持的爱丽丝对于自己来说如同蝼蚁一般可以随意揉捏。

但这场战斗进行到了这一步，哪怕雷霆之主最后赢了，祂也已经输了。

一个凡人，甚至只有十二阶的凡人，触犯神明甚至将神明搞得如此狼狈，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

无论今后雷霆之主的信徒如何的解释，他们的神明被区区十二阶的凡人砍断了一只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原本雷霆之主打算杀掉爱丽丝的，至少让所有人都知道触犯神明的代价，挽回一部分的损失。

但是当祂看到爱丽丝状态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爱丽丝体内的神性已经荡然无存了。

关键是，这一切都发生在雷霆之主的感知之中。这就意味着，这些神性并没有回到白昼的身上。

无论这些神性下落如何，只要它们没有回到白昼身上，对于雷霆之主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神明赋予凡人神性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但是这种赋予的神性一般都会在救赎之后回归到神明的身上。

但像爱丽丝这种神性消失现象，祂还是第一次见到。

雷霆之主的愤怒瞬间消失了，聪明而理智的大脑占领了祂思维的高地。

眼前的女孩，或许拥有某种特殊的体质。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通过她来不断地消解白昼的神性？

神明之间的战争之所以最后会蔓延到信徒之间的战争，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神明之间的实力差距过小，无法做到彻底的毁灭对方，最后才将对抗引向了代理人吗？

如果自己拥有直接杀死白昼的能力，那么所谓的信徒也就无关紧要了。

反正自己已经打算等一下杀光所有看到自己狼狈模样的凡人了。

“不错。”雷霆之主感受到白昼的气息，在确定白昼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神性已经被薅走而在情绪上有所波动之后，祂缓缓开口说道，“白昼确实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圣女。”

“不过，我也有一个很不错的教皇。”雷霆之主哈哈大笑，“或许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句话其实就是在找补。祂既然打算留下爱丽丝去坑害白昼，那么就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放过如此触犯祂的爱丽丝。

而祂的意思就是，杀掉爱丽丝的应该是自己的教皇。换句话说，就是爱丽丝没有死在祂手上的资格。

但凡是看到雷霆之主刚才狼狈模样的人都会觉得雷霆之主的这句话有些过于搞笑了。但有些时候哪怕再烂的理由也比完全没有理由要体面很多。

“巴尔加斯还在看着呢，我想今天的战斗就到此为止吧。”这句话是说给芭丽丝听的，祂要撤退了，让芭丽丝不要出手追击，避免战神渔翁得利。

从雷霆之主的视角来看，这些话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在已经知道战神被扬了的沈岁等人看来，略微有些搞笑。

芭丽丝没有直接开口说话，但这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了。

雷霆之主深深地看了一眼爱丽丝，随后转身离开。祂现在疑虑的是，白昼到底有没有发现，祂赋予爱丽丝的神性已经消失了。

如果是其他的神明，或许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白昼却有些许的不同。

祂的强大更多地来自于白昼之力，并非神性，因此相比起其他的神明，祂并不看重神性的积累，体内这庞大的神性更多都是杀掉其他神明之后，神性因为聚拢特性自动聚集到祂身上导致的。

这就使得白昼对于神性非常不敏感，或许只有等祂到了需要跟其他神明比拼神性的时候才会发现神性的缺失。

如果沈岁知道雷霆之主的脑补内容的话，恐怕是会哭笑不得的。

哦不……事实上他已经哭笑不得了。

“唉？”目送雷霆之主离开之后，爱丽丝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

沈岁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我留在罗林的人偶收到了雷霆之主的神谕……”

雷霆教皇是爱丽丝的马甲，但爱丽丝最近显然是没有精力去经营这个马甲的。雷霆之主教会的事务固然可以交给安娜去处理，但是教皇肯定要有个实体在才行。

爱丽丝的人偶制造技术虽然很强，但想要瞒过雷霆之主这样的主神级别的神明还是有些困难的，因此沈岁拜托薇薇安帮爱丽丝做了一个人偶来替代教皇。

很显然，雷霆之主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异样，向着人偶下达了神谕。

爱丽丝神情复杂地跟沈岁转述了一下神谕的内容。

第一，让爱丽丝立刻前往前线，与白昼教会的圣女作战，要不断向对方施加压力，必要时可以通过祈祷向祂索取神力的加持，但是不能杀死对方。

第二，让教会隐藏在白昼教会内部的人员行动起来，争取让爱丽丝成为白昼教会无可争议的话事人，并塑造她忠于白昼的完美形象。

第三，前线的雷霆信徒们在撤退的路途中受到战神教会的埋伏，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战神教会的埋伏……”

要不是战神教会也在爱丽丝的掌控之下，她差点就信了雷霆之主的鬼话。

很显然，这些跟着雷霆之主撤退的信徒，已经全都被雷霆之主处理掉了。

祂绝不会允许这些看到过祂丑态的信众继续活着的。

敌人的污蔑和自己信徒的亲眼所见可是有天大的区别的。

爱丽丝看到这里，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这并非她为这些死去的雷霆信徒感到可惜。事实上目前处于前线的这些雷霆信徒，都是教会中的死硬派，是雷霆之主的狂信徒，所以爱丽丝才特意将他们跑过来，目的就是让他们去送死，消耗雷霆教会内部的忠诚人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