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蓝的婚事准备得差不多了,儿子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嫁妆,一定让凌蓝风光出嫁。”高言许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嫁妆单子,双手递到了太后的跟前。
太后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十分满意,点点头道:“皇帝有心了。”
十公主闻言也站起来,再次行礼:“多谢皇兄。”
“朕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你喜欢什么,尽管跟皇兄开口。”高言许说道。
十公主瞬间眼睛亮了起来,走上前去拉住了高言许的袖子:“那可以让哥哥留下来看凌蓝出嫁么?”
十公主口中的哥哥,便是八王爷。
高天琪一愣,连忙上前道:“皇兄,凌蓝最近看了一些奇怪的话本,说是大婚当日,得有娘家兄长过去灌醉姑爷才行,皇兄日理万机,她这才想到了臣弟……”
高言许微微一笑道:“老八你紧张什么?”
“好了好了。”太后出来打了圆场,“亲妹妹出嫁,哪有亲哥哥不在场的道理。皇帝,你就让你弟弟留在京城吧。凌蓝大婚,也就离过年不远了,天琪都多久没回京了,也过个团圆年。”
高言许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道:“母后说的是,儿子都听母后的。”
太后脸上不见喜怒神色,十公主却开心的像个小猫一样,在地上一直转来转去,一会儿去拉拉高天琪,一会儿又回到太后的身边,再过一会儿,又来跟乔姿蓉贴贴,问了她好几个府里的事情。乔姿蓉一一回答了,挑了几个乔家后宅十分不重要的小秘密说了,十公主仔细记下来了。
太后和高天琪相视一笑,高天琪嘲笑道:“母后,您瞧见了吧,夫子说凌蓝一看书便要打瞌睡,可这遇到心上人家里的事情,都恨不得拿笔记了。”
凌蓝听了再次脸红,恼羞成怒去跟高天琪打闹在一起,兄妹二人围着太后转来转去,太后眼里也只容得下这兄妹二人。
高言许喝完了自己面前的茶,站起身,再次给太后行礼:“母后,儿子还有些国事要处理,儿子先行告退了。”
太后嗯了一声:“你身为皇帝,家事便也是国事,子嗣一事,你还得努力一些才行。”
“是。”高言许恭敬道。
乔姿蓉只觉得心酸,她以前只觉得,太后对高言许严厉,那是因为高言许身上的担子重。母子二人十分和气,太后说什么,高言许便听什么,从不忤逆长辈,母子关系十分和谐。可自从听了高言许烧糊涂的话,她便再也不能将眼前的这一幕幕,归结为母慈子孝了。他们分明是客气。
“蓉嫔。”高言许忽然叫了她一声。
“啊?”
乔姿蓉一愣,她又发呆了,又被撞见了。她这病好以后,怎么总是发呆。
“朕找你有事。”高言许说完转身出去了。
乔姿蓉便也不能再留下,赶紧给太后行礼:“太后……”
还未等她说完,太后便从旁边拿了一个暖手炉过来,塞进了乔姿蓉的手里:“路上冷,你又刚病好,可别冻着了。快去吧。”
“多谢太后。”乔姿蓉退后几步,转身出去。
高言许就站在院子里,雪还在下,他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雪在他的掌心里逃不出去,便只有一个化成水的命运。
他见乔姿蓉出来了,宫女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斗篷,他招招手,叫她。
乔姿蓉踩在雪上,院子里留下一排脚印。
如今的冬天跟她记忆里一样,这雪还要下几日,直到乔子楚和十公主大婚。
“陛下叫嫔妾过来,可是有吩咐?”乔姿蓉小心翼翼问道。
高言许摇摇头:“怕你一个人在里面尴尬,所以叫你出来一起回去。”
乔姿蓉:“……”她尴尬什么?她其乐融融的,而且她今日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呢,这高言许,人还怪好的。
高言许瞥了一眼乔姿蓉手里的暖炉,愣了愣问:“太后给你的?”
“回陛下,嫔妾大病初愈,太后这才给嫔妾暖手的。”乔姿蓉回答道,生怕不解释清楚,高言许吃醋。
高言许哦了一声,朝她伸出手来,乔姿蓉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暖手炉放在了高言许的手里。高言许感觉到暖手炉的温度,一愣,回头看她。
“做什么?”
“您不是要么?”她有些委屈道。
“朕几时说要你的暖手炉了?”高言许冷笑一声。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嫔妾愚笨,不懂陛下。”她假装惶恐的样子。
高言许把暖手炉塞回到她的手里,转身便往前走了。
乔姿蓉实在不懂这人心里想什么,便只能跟上去。
雪天路滑,她走得急,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万寿宫门口,高言许一把将她拎起来,然后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弯上,拉着她稳稳的前行。她方才明白,方才他可能也不是像要暖手炉,而是怕她摔倒。
她有些扭捏地说了句:“多谢。”
“多谢。”他也说。
乔姿蓉疑惑地看他:“陛下这是……”
“多亏了你,我的病才好。许你一个愿望,随时来找我兑现。”
原来他都知晓,她微微愣神,高言许带着她往前走。
“陛下,什么愿望都可以吗?”她问。
“封你做皇后不行。”
她撇撇嘴,她可不想做什么皇后。但这言下之意,也并非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的,她得想一个实际的,并且不那么过分的。
乔姿蓉于是拉了拉高言许的胳膊,昂起头同他说:“陛下嫔妾的愿望想好了。”
“这么快?说来听听。”他似乎是故意昂首挺胸,下颚角能戳死人一般。
乔姿蓉充满期待地说:“爆点金币。”
高言许:“……”
“怎么了陛下?许愿失败了吗?”她急切地问道。
高言许似是无奈:“爆爆!”
她嘿嘿一笑,瞧见高言许的臭脸,又道:“嫔妾开玩笑的,哪能问陛下要钱呢。嫔妾想去喝子楚的喜酒,不知是否逾越?”
高言许没回答,反倒是用力一拽她,两个人跌跌撞撞向前走去。
恰在此时,宫门一角,司徒怜雀和万静宜方要出去,司徒怜雀听了这话转身便走,她愤愤不平,万静宜愣在原地,思索着:“使了什么手段,陛下居然叫她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