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决纤尘不染的衣袍下摆拂过满是血污的地面,晕过层层血色。
风寄娘也是惊疑不定,撑伞站在一角静观其变。
单什大踏步步入院中,捡起剔肉刀,一擦脑门上的汗,骂了一句,又道:“副帅,老单来得迟了些,这宅子藏鬼,我们来去几回竟是找不到入口。还是太子带了奇人赶来,才破这鬼障眼。”
雷刹不接话,拚命压抑着心头翻涌的煞气杀意,转身跃斩徐知命,这一着,徐知命不得不退,命盘隐入他手中转而化作一条金鞭,卷住了雷刹的长刀。
“不过凡间俗兵。”徐知命轻蔑道。金鞭蛇似得越狡越紧,长刀软布似得竟被扭曲得如麻索一般。
姜决又呵得轻笑一声,忽道:“九弟,你与徐帅情同父子,可知他有如此神通?”
徐知命住了手,似不可置信地看过来。
姜决的唇边带着无限快意的笑,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押着姜凌和姜准上前。姜准骂骂咧咧被捆得跟头肥猪似得,将姜决从头到脚咒骂了个遍。
姜决笑道:“八弟,听闻猪有口条,佐酒及佳,孤嫌它污秽,从未得偿。八弟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少得委屈自己的尝上几口。”
姜准吓得瞪圆两只三角眼,识相得闭了嘴。
姜凌却像丢了魂魄,一张脸比身上披得狐裘还要苍白,连着双唇都不见一丝血色,他张了张嘴,问道:“徐师,你……”
徐知命待他温和如三月春风,缓声道:“大王只当不见不听不知,臣必为大王铺一道坦途。”
“坦途?”姜凌深吸口气,“什么坦途?”
徐知命笑起来,不答,只道:“大王只要记得以天下苍生为重,轻赋税徭役,让这黎民百姓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姜凌纤长的手抖如筛糠:“徐师,我无心大位……”
姜决哈哈大笑,凑近姜凌耳畔,道:“九弟,徐帅为了你,可是屠了万民,你说一句无心,未免有负徐帅的美意。”
姜凌不是偏听偏信之人,即便心里信了几分,仍向徐知命求证:“徐师,你做了什么?”
徐知命目光慈爱,道:“大王心性仁厚坚毅,少时多病却不偏隘,处事大度、才智过人,实有明君之选。我观陛下诸子,唯大王继位天下方得太平,余者,谁敢问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