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父想此非君子所为,好生为难:“我与林家交换了信物,岂能失信?”
萧二惊讶:“竟有这事?儿竟不知?”拿胳膊捅捅萧大,“阿兄,你可知晓?”
萧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儿也不知,同一屋檐下竟无半点消息,怕不是阿爹酒醉记差了?”
萧父扶着头,盯着窗外茫然自语:“莫非真是我记差了?”
萧大与萧二齐声道:“定是阿爹记差,阿爹可别平白坏了小妹的名声。”
萧父叹息:“是阿爹我老糊涂了。”
他们父子三人在屋中心照不宣,梁氏在屋外听得全身如在数九寒冬,她越听越是火大,随手抄起木棍,推门进屋,揪了萧大与萧二,兜头就是几棍,怒道:“好啊好啊,家中吃糠咽菜,你们妹妹扎花扎得指尖秃麻,就为了你二人读书识字,将来好出人头地。笔墨纸砚就养出这一副黑心肠来,不思进取也就罢了,为着一场富贵,倒要将同胞妹妹卖人。”
萧大郎跪在地上硬挨几棍,抱着梁氏的腿哭道:“阿娘,儿也是为了妹妹啊,那是醇王啊,醇王啊,那是天家啊!什么是一步蹬天?什么是一夜得道?这便是啊,这便是啊!阿娘。我们不过阶前泥粉,可妹妹呢?仙入凡尘,洛神不外如是,你怎忍心让她成一粗俗村妇,为着些阿堵物计较操持,生生熬得鬓发成霜,满面皱纹?儿求阿娘,不要误了妹妹。妹妹国色天香,注定要入天家得一世荣华啊!”
梁氏只感手臂石沉,那木棍重得抬都不抬不起,悲声道:“大郎,你哄不了我,以色侍人,只得一时好,色衰而爱驰。你妹妹青春时固然能得宠爱,将来呢?她无娘家依傍,父兄都是虎狼,你让她如何安身?”
萧大郎拭泪:“天下男子皆一副面孔,若醇王如此,林家自也如此。”
梁氏喝道:“便是林家要纳色,你妹妹也是名正言顺的正妻。”
“……亦有宠妾灭妻的……”萧大郎咬牙,“我听闻醇王妃殷氏有贤名,不会亏了妹妹,若是妹妹生个一男半女……”
萧家父子三人思及此,均中面上发光,眸中发亮,萧大忍住嘴角的笑,抬头与梁氏道:“阿娘,您不曾见过醇王,风姿过人,令人心折,林家郎连是他脚边的泥尘都算不上。妹妹沉鱼落雁,也只这等天潢贵胄才能匹配。”
梁氏不为所动,挺直身道:“我不同意,你妹妹是林家妇。”
萧大郎的眼中闪着奇异的色彩,要笑不笑,道:“阿娘错了,妹妹不是林家妇,他们不敢,哈哈,他们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