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万机摇了摇头：“他做了选择。”

余弃抬眸：“？”

李万机道：“他早就做出选择了，他选择了你，与你结成血契就是他的选择。”

啊，又是“血契”。

余弃说：“你知道我是外来的，我不明白血契的意思，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要不你给解释解释？反正你连世界观都给我解释了，也不差这一个名词了吧？”

李万机之前不打算说的。

事实上他最初并不放心这猫与余弃结成了血契，若非解除血契的法子太过麻烦，他早就强行解除了。

不过多日相处下来，他发现，小猫一直在吸收余弃身上的力量。

不同于绣虎留下的气运，也不同于舒雁给的诅咒，余弃身上的那股力量来自于他本人，是他神魂里与生俱来自带的，那力量并不完整，也还不够强大，非要说的话，甚至是糟糕且危险的，舒雁城上空引来的邪气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偏偏，是小猫这个处境最需要的。

是定数？

还是孽缘？

若他们联手，这个正在分崩离析的世界还有可能弥补回来吗？

李万机不知道。

他活了太久太久，久到旧友一个一个离开，爱人一次一次转世，漫长的时间让他变得时而清醒时而麻木，玩笑红尘，贪饮五谷。

余弃的突然出现，却让他觉得凝固的时间再一次转动了。

“罢了，就陪你玩一次，毕竟你赌输了于我没有任何损失。”李万机抬起手指，朝着余弃和小橘猫虚虚一点。

“嘶！”余弃的手腕被割开了。

“喵嗷？”小橘猫的爪子也被割开了。

一人一猫的血流淌交融到了一起。

李万机道：“叫他的名字。”

余弃：“......”

虽然但是，我还没给它起名？

李万机：“......”

等一下，时间太久了，我也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

“名字这种东西都是人起的，我现在给它起一个也行吧？”余弃问。

一旁目瞪口呆的梅怀星回过神来，催促道：“那就赶紧起啊，这血流的好快啊，有必要划这么大的口子吗，师父你这一刀里是不是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在？”

李万机撇开了视线。

余弃：“......”

余弃突然就卡壳了。

他是个起名废，不然这么多天了早给小家伙起了名字才对。

“......小余？要不就叫小余吧。”

李万机：“.........”

梅怀星：“.........”

好、好敷衍啊。

余弃强行忽略了这俩人脸上的嫌弃，试着呼唤小橘猫：“小余。”

小橘猫双耳抖动两下，昂起头看他，碧绿的猫眼里金色瞳仁亮起。

顷刻之间，余弃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感觉。

他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非要说的话......就好像是，自己的灵魂，走到了小橘猫的灵魂里面。

余弃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李万机：“血契要以血激活，你们结成血契后还一次没有激活过吧。”

余弃很快就皱起了眉峰：“这是它的灵魂吗......为什么......？”

在那个虚无缥缈似乎是承载魂体的空间里，飘散着一颗颗金色的光点，就好像是黑暗宇宙里无数星子在流浪。

很美，但美的很破碎。

“是的。”李万机淡淡说：“他的神魂碎到不能更碎，你现在进入的是他的识海，见到的是最本初的他。”

也就是说，自家猫看似完好无损，实则内里破碎不堪吗？

余弃觉得牙根有点紧。

很想知道这特么是谁干的？

“他神魂破碎，引亡铃是摄魂之物，正好克制他。”

“......”余弃一窒。

“好在你们结成了血契，你可以用自己的神魂护住他。”

“我要怎么做？”

“你不用刻意去做什么，留在他的识海里，以主人的身份，聚拢他的神魂，护住即可。”

李万机说完眼神略微变得复杂，又说：“不知道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只有一魂一魄。三魂七魄，本该是天地人三魂，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你却仅有地魂和恶魄，这一魂一魄极阴极邪，故而引亡铃撼动不了你。”

“.........”余弃愕然。

就，挺秃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