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原本都没往这边看,见到梅怀星动作,不禁侧目,拍了拍心口:“世风日下,哎,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呢。”
梅怀星:“!!!”
我不是我没有!
......算了,总之能把余兄蒙混过关就行。
老妇自然是不敢管这样的闲事,加快了脚步准备快速走过去。
然而她瞥见了余弃的侧脸。
她顿时哎呀了一声:“是你!”
霎时梅怀星脑中警铃大作:完了完了!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梅怀星开始掏钱!
他准备重金收买!
只要拿出比通缉令上高十倍的价钱,老人家应该就不会去通风报信了吧!
谁知老妇却蹲下身子捡地上的石头,对着梅怀星一块接一块砰砰的砸。
“年纪轻轻不学好,有手有脚的去做什么不好,非要抢劫,抢劫也不抢个有钱的,这孩儿哪里有钱给你呦,他自己都是要去沙门庙讨饭吃的。”
“诶?诶诶诶?”梅怀星施贿的计划还没开始,人先被砸懵了:“大娘!大娘你先别打了!”
“师父!师父你别光站那笑啊!你救救我啊!”
这又是哪一出?
在老妇扯开嗓子喊人之前,余弃无语地推开梅怀星,解释说:“没有抢劫,是误会,我们认识,在闹着玩。”
老妇捏着石头的手停在头顶,将信将疑:“真的?”
余弃:“真的。”
“真的真的!”梅怀星狂点头。
老妇:“哼,这贼眉鼠眼的样,看着就不像好人,又那么粗鲁蛮横,吓了我一跳呢。孩儿你别怕,要真是坏人,咱就大喊,这旁边就是沙门庙,里面的师傅都是好人,会出来帮你的。”
被障眼法弄成贼眉鼠眼的梅怀星向李万机递去幽怨目光。
“噗嗤。”李万机笑眯眯地晃了晃酒坛子。
余弃将老妇扶起来,心中稍微有些疑问。
不懂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梅怀星?
老妇摸摸余弃的手,说:“孩儿你忘了吧,那天我们一起在沙门庙讨粥喝的,粥到了你手上就没了,最后一碗,你让给我了。”
有吗?
这点小事余弃早就不记得了。
老妇笑得很慈祥:“我可忘不掉,这人啊,有时候缺那么一口吃喝可能就苟不下去了,要不是真撑不住,谁会在那么大雪的天里出门讨食,你把那粥给了我,是救了我的命啊,更别提你长得这么俊,看上一眼就印在脑子里了。”
贼眉鼠眼梅怀星再次像李万机投去幽怨目光。
“不过,孩儿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我怎么看你被画在纸上通缉呢?”老妇疑惑不解。
听到这话,余弃双眼微微睁大了些。
他原本以为老妇只是认出自己是给她让了一碗粥的人,由于年纪大了,信息闭塞,还不知道自己被通缉的事。
没想到她知道......
知道还这样?
老妇说:“你这么心善的孩儿怎么会跟妖猫扯上关系,这肯定是搞错了吧,是不是另一张画上的孩儿逼你的?怎么没见着那孩儿呢?哎,这年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那孩儿长得也像是个乖孩儿,没想到能干出勾结妖猫的事,还把祸水盆子扣到别人身上连累别人,真是糟心啊!”
梅怀星:“.........”
再这样我要抑郁了。
余弃:“......”
就,挺难评的。
“不过孩儿啊,你都被挂画上通缉了,又长了这么张脸,怎么敢还在大街上乱窜呢?是不是没地处去?要是没地处去就跟大娘回家躲躲。家里虽然说是穷,屋顶也被雪压坏了几个豁口没修,但至少能歇歇脚,而且不惹眼,平时没人会来,你跟大娘家去躲躲,回头大娘悄默默打听打听,寻个好日子把你送出城避难去。”
老妇说完便拽余弃胳膊。
余弃眸光漆黑清亮,微笑着拉开了老妇的手。
老妇:“哎?”
“好意我心领了,但就一碗粥的事,犯不上冒收留通缉犯的险。”余弃拒绝了老妇的好意:“我有地方去,正准备去,不劳费心了。”
“真的?”老妇不太相信。
真要是有人能够投奔,怎么还会来沙门庙乞讨啊。
“真的真的。”梅怀星抽出一张银票塞进大娘手里:“大娘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这点小钱你拿着,回去先找人把屋顶给补上。”
“一、一百两!?”大娘低头看了眼银票,差点没吓昏过去。
好说歹说,劝老妇拿下银票离开了,梅怀星擦擦额头上的汗,看向余弃:“没想到之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余弃撇开眼睛:“我都忘了。”
梅怀星心酸地直摇头:“余兄啊,你生活的也太清苦了,等舒雁城这边的事了结,你跟我回去吧,我保你衣食无忧!”
这回没等余弃拒绝,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李万机先开了口,嘲讽道:“干什么,捡破烂上瘾?舒雁城的乞丐还少吗?你是不是要都捡回去养?”
梅怀星一听,心说还真是。
梅怀星认真道:“师父你还真别说,我也在外面历练过不少时间了,像这么离谱的地方还是头一回见。城主奇怪,祭司奇怪,不顾民生疾苦,迫害幼小生灵,还倒打一耙栽赃陷害,本来我觉得这个地方已经无药可救了,可是沙门庙和刚刚的大娘让我觉得,好像也不是一点救都没有。”
李万机:“所以呢?”
梅怀星坚定地走到余弃身边:“所以我决定了!要跟余兄共患难!联手对付那个恶心的祭司!”
余弃:“......”
舒雁城还有没有救姑且不论,反正这货应该是没救了。
但是很难得的。
余弃觉得心情没有那么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