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姩唇角一抽:“……”
她就多余问那句话!
“臣女睡外间。”
太子高高在上的嗯了声,闭上眼张开双手。
魏姩便默默地起身给他宽衣。
“给孤讲故事。”
太子躺下后,闭着眼理直气壮的吩咐着。
魏姩嘴欠的回道:“鬼故事吗?”
“你试试看。”
太子懒散道。
魏姩:“……”
她不是很想试。
落下帐,魏姩不经意间瞥见了太子靴子上那个万分显眼的脚印,绷直了唇。
她这是不是叫自作自受!
太子的确很是乏了,之后竟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听着故事渐渐陷入沉睡。
临睡前语气不明的道了句:“熏香不错。”
魏姩转头看了眼案台。
今日没有点熏香啊。
她缓缓起身,欲去外间,在路过烛台时她微微驻足,回头看向帐中的太子。
十八说,他睡眠不好。
若是亮一夜烛火,不知可会影响他。
魏姩没有多犹豫,便俯身熄灭了烛火,屋内霎时就黑了下来。
魏姩在原地伫立片刻,缓步走向外间。
自重生后她就惧怕黑夜,每夜入睡都要点灯,上次在别院,是她第一次在黑夜中沉睡。
那夜,一夜无梦。
现在,她竟也不觉半分害怕。
是因为,屋中有他么。
魏姩勾唇,轻手轻脚躺上小塌,也是这时她才恍然想起,所以,他今日找她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就为了到她床上睡觉?
果然,太子行事毫无章法可言。
周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魏姩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轻轻弯起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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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魏姩是被一阵痒意扰醒的。
她蹙着眉睁开眼,便见眼前太子放大的脸,她微微一愣后,记忆逐渐复苏,忙坐起身:“殿下。”
褚曣一手托着腮,一手捻着一只崭新的毛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警觉性怎么这么低?”
不待魏姩开口,他便起身转了转手中笔,几个翻转后,笔稳稳落在了不远处的桌案上:“孤要去上朝了,让人进来伺候洗漱。”
魏姩认命的爬起来,披上外裳急急跟上去。
毕竟,太子上朝耽搁不得。
冬尽月兰昨夜便知晓太子留宿在此,是以早早就准备了水。
魏姩开门时二人已经候在了外头。
六目相对,气氛有些难言的微妙。
魏姩飞快挪开视线,折身进了房间。
冬尽月兰忙端着水进了屋。
太子留宿这种事传出去毕竟不好听,所以她们二人将此事瞒了下来,伺候洗漱这种事自然不会让其他人经手。
二人进去也不敢张望,见了礼后默默地伺候太子洗漱,更衣时褚曣抬手制止了。
魏姩生怕褚曣开口被人听见,忙道:“你们先下去吧。”
褚曣瞥他一眼,冷哼了声。
搞得他像是来偷情,多见不得人似的。
冬尽月兰退下后,魏姩便上前给褚曣更衣,期间她磨磨蹭蹭,偷偷瞥了好几眼太子。
“你是想等孤走了再开口?”
魏姩:“……”
“臣女上次听殿下说,这段时日朝廷准备派人查暗中调查江南私盐案?”
褚曣半睁眼,低头看她:“所以?”
魏姩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他,小小声道:“殿下可已确定了人选?”
褚曣眼中微光闪过,静默片刻后,道:“还差一人。”
魏姩眼睛一亮:“臣女可能向殿下举荐一人?”
褚曣无情拒绝:“不能。”
魏姩低低喔了声,替太子系腰封时轻轻靠近他,手自然而然的贴着他的腰间。
褚曣低眸静静地看着快要扑到他怀里的女子,意味不明的唤她:“魏姩。”
魏姩忙抬头看他。
“需不需要孤教教你,如何勾引人?”
魏姩的脸霎时红了个透。
不待她开口,太子便一把将她揉进怀里,俯身吻住她的唇。
魏姩的手还环在他的腰间,半点抵抗的余地都没有。
反抗不了,那只有顺从,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应了她。
褚曣很快就放开了她,意犹未尽的开口:“魏姩,孤早晚会翻倍讨回来的。”
魏姩初时还不懂他何意,直到感觉到被坚硬抵住,她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脸唰的红到了脖子根。
“魏裎还是魏恒?”
魏姩头也不敢抬:“长兄。”
褚曣没应,也没拒绝。
他沉默片刻后,问:“你要抱到何时?”
魏姩闻言慌忙往后一退。
“该晨练了,三日后孤亲自考核。”
褚曣撂下一句后,便离开了。
待人走出房间,魏姩才后知后觉想起什么,忙追了出去,却只见到一脸目瞪口呆的冬尽月兰二人。
她顿了顿,问:“殿……人呢?”
冬尽抬手指了指:“…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魏姩:“……”
她松了口气,如此,应该没人会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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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宫乱成了一锅粥。
长福照列去太子寝殿伺候人洗漱更衣上朝,可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有动静,他上前一看,才发现帐内根本无人!
可昨日,殿下明明早早就沐浴完进了寝殿,说要休息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长福惊疑不定的上前查看,床榻冰凉,显然并无人就寝过。
他在原地愣了好半晌。
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种念头。
上次丟厨子,这次丟太子?
长福一个激灵,想了想,这两日是小九跟在殿下身边,试探唤了声:“小九?”
兔九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寝殿内。
长福:“……”
贴身暗卫是要每时每刻都跟在殿下身边的,可现在小九在这,殿下却不在?
长福指了指床榻:“殿下人呢?!”
兔九:“殿下昨夜就离开了。”
长福等了等,不见兔九开口,他深吸一口气:“…去哪了?何时走的?去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跟去?”
真是一棍子才能敲出一个屁!
兔九:“不知道。”
长福:“…你说话是要钱吗?”
兔九看着他,声音淡淡道:“殿下不让我跟着,也没说要去哪里。”
长福气的一阵心梗。
就要上朝了,要他去哪里找殿下…
长福与兔九大眼瞪小眼半晌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出了寝殿。
算了,殿下的名声反正也坏透了。
缺一次朝算什么!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大不了,他就多去宣政殿挨陛下一次训,没什么大不了的!
才怪!
陛下的训哪是那么好挨的!
长福心如死灰的等在东宫门口,就等宣政殿的人来宣他了,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反倒是等来了他的殿下。
长福一愣后,赶紧迎上去:“殿下!”
“您这是去哪儿了啊?”
“下朝。”
褚曣淡淡道。
长福惊喜过望:“那真是太好了!”
他瞥了眼太子的衣裳,算了算了,只要人去了,穿不穿朝服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
“殿下,您昨夜去了哪里啊?”
长福小心翼翼问道。
褚曣扫他一眼,想到昨夜女子带着他鬼鬼祟祟东躲西藏,眉头微挑,吐出两个字:“偷情。”
长福倒吸一口凉气:“?!”
他听见了什么!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殿下昨夜多半是去见魏姑娘了。
长福看着意气风发的太子的背影,唇角一抽,那顶多就是去约会了,偷情?他才不信!
殿下能舍得婚前碰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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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姩送走太子,照旧开始晨练。
期间冬尽月兰凑上来欲言又止,魏姩一句话堵住了她们:“我睡的外间。”
冬尽月兰对视一眼,虽然整理房间时已经猜到,但得到证实心中才安。
所以…太子殿下昨夜是来做甚来了,就为占一宿姑娘的床?
太子殿下的行为,果然不是她们能揣测的!
晨练后,魏姩刚沐浴完,丫鬟便来禀报,乔氏过来了。
魏姩淡淡嗯了声,用完一碗粥才道:“请夫人去厅内。”
冬尽应声而去。
魏姩又用了两个小笼包,才起身悠悠往客厅而去。
乔氏早已等的不耐,可又因有事相求,只能按下不表,挂上柔和的笑。
见魏姩过来,她笑得愈发温和。
魏姩浅浅屈膝,淡淡唤了句母亲。
“姩姩。”
乔氏只当看不出魏姩的冷淡,摆出一副慈爱的面容道:“盛安郡主府送了帖子,邀府中姑娘参加赏梅宴,姩姩可想去?”
魏姩手指微曲,不动声色的垂眸笑了笑。
若她没有猜错,盛安郡主府的帖子本就是冲着她来的,倒叫乔氏拿来与她示好了。
不过…
请帖来的比她想象中的快。
乔氏见魏姩不语,眉头微垂,低声道:“姩姩可还在生母亲的气?”
魏姩压下心中的恶心,微微偏头,眼角隐隐发红:“女儿不敢。”
乔氏见此,便知魏姩有所松动了,赶紧道:“母亲这些日子细细想了想,过去待姩姩确实有些疏忽,都是母亲的过错,日后,母亲定会好好补偿姩姩,可好?”
魏姩低下头,抹了抹泪,不作声。
乔氏遂继续耐心的哄道:“是母亲对不住你,母亲知道错了,姩姩,别再与母亲置气了,好不好?”
魏姩沉默了许久,才几不可闻的轻轻嗯了声。
乔氏此时才松了一口气。
若非怕误了恒儿的前程,她是断然不会来这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