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黛瞧出那是嫁接在海棠树上的苹果,虽说在现代早已屡见不鲜,可她从未在大邺瞧见过嫁接技术。
不由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陆时鄞,没成想他竟如此用心。
方先生不由也掀了眼皮瞧了眼陆时鄞,他伸出手将那苹果从枝干上拔下来,随意地咬了口便转身往南边屋子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们站在原地不知晓跟不跟上之时,方先生用洪亮的声音道:“若是不嫌弃,晚上留下来用晚膳吧。”
这插秧看起来轻松,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需要不停弯腰,不停将深陷泥土中的腿拔出来,再弓着身后退着插秧。
纵使陆时鄞是练武之身,却是第一次干这般的活,一个时辰下来全身酸痛无比,便是走路也极为费劲。
沈初黛在一旁搀扶着他,一道跟在方先生身后。
她开口有些迟疑:“皇上您的身子……”
陆时鄞顿住脚步:“阿黛,如你所见,我实际并没有病。”
他将沈初黛一道带来,又在车上将所有谋划全盘托出,他装病之事本就没打算瞒着她,只是他们相处的时间还少,要说的东西却太多,一时间他还未交代到那点。
陆时鄞担心她生气,刚唤了一声“阿黛”想要好好解释,却见她微扬了莹白的小脸,笑吟吟地道:“皇上无碍,我很高兴。”
距离大婚不过才几日时光,他们虽然相处的时间少,她却发现了端倪。
外头皆传皇帝病体虚弱,未入宫前的寥寥几面也验证了这个说法。
陆时鄞外出皆需轮椅、步辇代步,可当他们独处之时,他却并没有在外头表现的那般虚弱,甚至于方才下地插秧都气不喘、心不跳地。
他能骗过狡猾多端的摄政王与穆太后,却让她发现了端倪,不是因为她聪慧机智,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无心欺瞒,更别说在她面前装样子了。
夫妻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可他身为帝王,又在如此困难处境下,还能这般诚挚以待,实属不易。
方先生的院子极小,不过只有几间屋子,陆时鄞两人被安置在其中一间屋子,带来的手下安置在一间屋子。
手下的人烧水服侍陆时鄞沐浴更衣,沈初黛前去厨房帮忙,彼时方先生正蹲在灶台前烧着火,从为数不多的木柴中拿了一跟塞进灶火中。
“方先生,我帮您吧?”
方先生随意吩咐道:“柴火不多了,你若想帮我,就去捡些柴火来。”
“捡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