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黛跟着魏思双回到魏府时,魏思双已是哭成泪人,马车稍一停下,她便跳下去踉踉跄跄地往里头跑。
可惜已经太迟了。
邱禄的尸身被装进了棺材,小厮们正在拿锤子钉最后一颗钉子。
魏思双哭着冲过去却是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妈妈拦住,她挣扎着喊闹着:“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手掌长的钉子死死地嵌进去,她突然咬了其中一个妈妈一口,那嬷嬷吃痛下意识松手,便让她跑了过去。
可彼时那棺材早已被数十根钉子钉得牢牢地,
魏思双疯了一般去用指甲将钉子抠出来,直至抠出血来,双指鲜红之时,魏太医被她的哭叫声吵了出来,他怒声呵斥道:“你瞧瞧你还像什么样子!可还有半分小姐的模样?”
见着她恍若未闻,依旧死命抠着钉子:“还不快将大小姐拉开!”
魏思双被几个妈妈脱离开了棺材,魏太医瞧着她这般满脸是泪的可怜模样,不由软下了声音:“思双,他本就是该死之人,你又何苦为他如此。”
魏思双嘶哑着声音,一双含泪的眼满是仇恨:“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
她一向性子温顺如水,少见的几次叛逆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魏太医重新被激怒:“你还有脸问,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如今是什么人你不知晓?他可是朝廷钦犯,逃跑了的朝廷钦犯,若是让上头知晓我们魏家与他有瓜葛,被说我的官位,就连我的命都保不住!”
“你大可以赶他走,赶他出京。”魏思双咬牙切齿,“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他已经够惨了,失去父亲,全族流放,世家公子一朝沦为阶下囚……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逃出来……”
“他父亲招惹摄政王,就该知晓有此等下场,要你替他操什么心。”魏太医怒声道,“我看你是被情爱迷了心!”
相似的话一日前邱禄也曾说过,昨日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又换了不同的光景。
魏思双苦笑起来:“我被情爱迷了心?”
她若真当被情爱迷了心,昨日便会答应邱郎的请求。
她的亲生父亲竟还不如相识几年的邱郎懂她。
魏思双原先真信了邱郎的话,以为邱郎来找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可他是那么了解她,要利用便柔情惬意地哄才是,为什么那么快便冷言冷语,暴露了目的。
不过是为了让她死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