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雪用小眼神瞟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上二楼没了踪影才回头看向许见凡,满脸写着不明所以。
许见凡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有我在。”
陈婉萍看了一眼丈夫离去的方向,冲他二人道:“我去看看,见凡、潘贺你们招待好时雪。”便也跟着走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潘贺主动破冰:“少爷带温小姐四处逛逛吧,毕竟是半个长女,自然要了解家里的构造。”
他了解许让山,这就是松口了。
许见凡带温时雪参观了许让山的书房,整整三面质感古朴的书架,中间开了一扇光线明亮的窗户,夏风徐徐吹拂,将书桌上的杂志吹得轻响。
温时雪低头看了一眼,认出了那几本时尚杂志,《绮丽》摆在最上头,不禁好奇道:“原来许叔对这些也感兴趣?“
许见凡也感到好奇:“不,我爸从来不看时尚杂志。”
温时雪心中有了个想法,边点头边拿起一本,随手—翻就翻到了夹着自制塑封树叶书签的那一页。那是许见凡初中时做着玩的,一直被许让山用到了现在。
“挺耐用。”温时雪夸了一句。
许见凡轻轻笑了笑,也随手翻了一本时尚杂志,而后愣住了——凡是夹了书签的页数,必然有他的名字,要么是他的采访,要么是提到了他。每—本都是如此。
杂志就摆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抬手就能翻到。
许见凡捧着杂志说不出话来,如果是以前,那个连他设计稿都要撕掉的许让山必然会把这些杂志都丢进垃圾筐里,不屑一顾,但他现在却—本一本地存好了书签,齐齐整整,不伤一页一角地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温时雪将杂志放回原位,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戏。
……
许让山站在卧室里遥望挂在天上的那轮骄阳,心中思绪万千。
他创业之初,不是没失败过,不是没摔过,心理防线数次差点被压垮,心中灰暗,一度看不见蓝天,连吃个馒头都能闷声偷偷掉眼泪,但最后又还是要拍拍身上的土重新扬帆起航,面对未知的前路。
那时候他就发誓,要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好,不让孩子吃自己这份苦。所以他不舍得看见唯一的儿子受挫、失败,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幸福喜乐地过完这一辈子。
只是他忘了孩子总会长大,会有自己的想法,那些想法或许会违背他的设想,成为他长大成人的标记。而温时雪的问题像一根针扎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的确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骂做是只会靠父母的废物……他的方法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陈婉萍走到他身边,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膀上,便听见他失落又愧疚地叹气。
多年的夫妻不需多言,陈婉萍握住他的手:“还来得及,就像时雪那孩子说的,选错一回也没什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换一条路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许见凡跟他们闹过最激烈的事情便是离家出走,无声无息地躲起来几个月不见他们,让他们急过怕过,也被说通了给两年的时间。
今天和温时雪一番对话后,他们在这个不轻易低头的孩子身上看见了当初毅然决然离家出走的许见凡,他们是一样的年轻,一样的不服输不认命,也是她再次让他们醒悟,没有人可以阻止孩子长大,父母应该选择—条真正适合孩子前行的路。
陈婉萍轻拍着许让山的手,温声道:“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不必太过苛责自己。”
许让山望着妻子温婉的面庞,终是点了点头。
也是时候让孩子自己去闯了。
……
当许让山看见温时雪和许见凡从书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一定发现杂志的事情了,老脸登时—热,板着脸,企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温时雪推了许见凡一把,示意他过去跟许让山来一场父子间的对话。
许见凡受到鼓舞,不知为何突然想抱一抱这个长大以后就很少抱过的父亲。
许让山看着儿子朝自己走来,正琢磨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被他—把抱住,耳边落下他的一声“爸”。
自从许见凡长大以后,他们父子两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许见凡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主动抱他。这让他突然别扭起来,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最后只能别扭地说一声:“干什么,这么大个人了。”
许见凡笑了笑:“爸,您其实也觉得我做得很好,也为我感到骄傲,对吧?“
许让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许见凡不介意,因为他了解许让山这别扭的脾气,至少他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否定他了。
“爸。”他轻声说,“夸—下我吧。”
许让山仍l旧沉默。
温时雪斜倚在书房门口,看着那头的父子情深,许让山显然不适应这样的模式,儒立了半晌后才抬起手,力道极轻地揉了一把许见凡的脑袋,喊了一声:“臭小子。”
“是爸爸错了。”
“你做得很好。”
又抬手叫来温时雪,歉然道:“抱歉时雪,叔叔刚才凶到你了吧。”
温时雪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您哪的话,都一家人。”又轻松道,“要是您介意这事,那回头让老温凶—下见凡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许让山又是一笑,显然对这个长女十分满意。
许见凡像哥哥对妹妹─样笑着捏了一把她的鼻尖:“你怎么这么记仇。”
老来得女的许让山秒变脸,立马拍开他的手,护着温时雪:“拿开你的猪蹄,别把时雪掐疼了!”
许见凡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手背:“?? ?”
我这么快就失宠了吗???
温时雪:嘻嘻。
……
没过几天,所有人都知道温家的小姐和许家的少爷解除了婚约,有人摩拳擦掌,有人吃瓜,都在琢磨着这好好的婚约为什么就断了,包括晨风的秘书办,毕竟他们可是离温时雪最近的人。
直到有一天,一位秘书在停车场里看见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温总伸手拽了一下秦副总的领带,扭头迎向她的唇,就这么…..亲了上去。
秘书当场收获了一年份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