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场欢宴,脉脉含情(2 / 2)

打真军 四面风 4997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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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合濒临解散,最后一次开演唱会的机会,公司不会放过。

是巡演,不只一场。

没有歌手会故意糟踏自己的嗓子。

宋城愤慨地捶了下桌子,低声骂了一句:“x他妈的。”

沈戈已经彻底惊呆了,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

他根本无法忍耐,在桌子底下握住凌笳乐的手,却几乎说不出话,只重复着喊他名字,“凌笳乐……凌笳乐……”

过了一会儿,凌笳乐觉得自己调整好表情了,才抬起头来,发现在座的几人都在看他。

蒋老板问宋城:“怎么了?”

宋城愤慨地解释了几句。

蒋老板沉吟片刻,半开玩笑地对凌笳乐说道:“等你的经纪约到期,来中城吧。”

凌笳乐惊喜万状,却不敢立刻应下:“我……我现在……”他现在声名恶臭,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他连累。

宋城显然也听过一些,对蒋老板说道:“我是在台下认识的凌笳乐,那些新闻我一个都不信。”

他这直来直去的安慰无法顾及到凌笳乐的自尊心,却恰能给他最好的安慰。

沈戈无比惭愧,他曾经信了那些骗人的东西。

他人微言轻,却也努力给凌笳乐作证:“蒋老板,凌笳乐是好演员,只要有好导演、好剧本,他一定能给演好,王导就总是夸他,说他敬业,有灵气。”

蒋老板笑起来,站起身同凌笳乐碰了下杯,“那一言为定,你现在这个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还有两年。”

“好,两年以后让沈戈带你去中城!”

凌笳乐心情激动地看了沈戈一眼,仰头将半杯白水喝了个底朝天。

蒋老板本来只喝了一口酒,见他如此,只好无奈地将自己杯里的酒也一饮而尽,引得众人发笑,连那面目严肃的蒋董都面露笑意。

包间门再次被敲响,菜已经上齐了,沈戈和凌笳乐猜测可能是那个陈总,应该是这蒋董的什么人。

再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竟然是个男人,一个非常年轻、非常帅气的男人。

蒋董立刻站起身迎过去,接下他的外套,口中说着:“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语气温和地好似换了个人。

凌笳乐瞪圆了眼睛瞧着沈戈,用嘴型问他:“gay啊?”

沈戈看看那蒋董,又看看那异常年轻的陈总,慎重地点了点头。

凌笳乐备受震撼,感觉自己突然被gay包围了。

这位陈总比蒋老板还年轻,看上去却比蒋老板可靠许多,他的眼神明亮而友善,第一眼看过来就令人心生好感。

他最没架子,直接绕过桌子走到沈戈和凌笳乐的座位旁,与他们一一握手,并且一上来就能喊出他们的名字,“这位一定就是凌先生吧?久仰久仰——”“这位是沈先生吧?幸会幸会——”

他说的“久仰”和“幸会”,就让人觉得很可信。

他向两人自我介绍:“我叫陈星。”

蒋老板显得很高兴,抚掌笑道:“最好的听众来了,你们快讲讲咱们那电影,争取把他说哭。”

陈星笑着看他一眼,坐到蒋董旁边,面前的碟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大块处理好的蟹肉。

蒋老板喝了些酒,显得有点咋咋呼呼的,一直闹着要沈戈他们讲电影,反而弄得两人不知从何讲起。

陈星坐下后,问他们:“听说您二位都是主演?”

“是,双主演电影。他扮演的角色叫江路,是一名大学生,我扮演的角色叫叫张松……”这样就能讲起来了。

蒋老板说对了,他们苦等的这位果然是最好的听众,听沈戈讲到张松与江路的分别时,年轻的陈总红了眼圈。

他缓了缓情绪,问道:“然后呢?两人又见面了吗?”

沈戈摇头:“剧本就到这里了,导演没有给我们看结局,说拍到那里再说,不然影响前面的情绪。”

陈总又看向蒋老板:“怀中知道吗?”

蒋老板摇头,“我不管这个,只管掏钱。”一提钱他就来了劲头,看向那蒋董:“四叔,怎么样?是不是个好故事?导演是王序,你应该听说过吧?”

陈总在他耳边提醒,就是他们一起看的哪个哪个电影的导演。

蒋董露出了然的神色,“确实不错。”

蒋老板说是管他要钱,却也不坑不骗,把题材的敏感性、上映的受限等,都向他说明,“海外版权肯定能赚一些,得奖的可能性也大,起码能保证不赔本。”

他还给蒋董看了剧组放出来的第一段宣传片,江路在午后的绿荫里踽踽独行。

宋城也看了一遍,赞赏道:“我觉得你们演员太神奇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完全都不一样了!”然而话刚说完,他就意识到他这话是对着现在的凌笳乐说的,又疑惑道:“好像也不是……你现在,和这个视频里很像。”

蒋董问陈星:“喜欢吗?”

陈星还没从那个故事的情绪里出来,颇为感性地评价道:“是个好故事,很有意义。”

蒋董转头问沈戈和凌笳乐:“你们还需要多少投资?”

蒋老板喜上眉梢,站起身和他碰杯,“这事问我,他们不知道。”

蒋董是个很有效率的人,在饭桌上就与蒋老板谈起投资的事。

凌笳乐给剧组搅黄过一个投资,此时又拉来一个投资。

他已经被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撞懵了,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在桌子底下冲沈戈比了个“耶”。

沈戈的兴奋一点不比他少,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在桌下面伸出手,轻轻地包住他那两个手指头。

“拍电影是什么样的?”那个陈总说着说着话,冷不丁地问道,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藏不住的好奇心,让他一下子不那么稳重了。

蒋老板想到有趣的事,抚掌笑道:“今天他们拍蹦迪,沈戈跳得像僵尸舞!”

他的玩笑是不带丝毫恶意的,没有让沈戈觉得难堪,只觉得难为情,尤其坐他旁边的凌笳乐笑得最夸张,一点不给他面子。

蒋董问道:“是迪斯科吗?”

宋城说:“对,就是九十年代中旬前后流行的那种。”

那个陈总指着蒋董哈哈大笑,“和你一个年代的!”

蒋董那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几无奈。

蒋老板拍桌子大笑:“陈星还真说着了!我四叔以前还真蹦迪,就英国留学那会儿,夜夜笙箫夜夜歌舞,跳得还很不错呢!”

年轻的陈总瞪圆了眼:“我都没听你说过!”

宋城在蒋董面前拘谨归拘谨,但显然不是真怕他,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专门去车库把放在车里的吉他拿出来。

他撩动琴弦,弹了一段旋律,蒋老板用筷子敲着桌子给他“打鼓”。

凌笳乐眼睛一亮,使劲晃沈戈的手臂:“这不是你带我看的那个电影,什么里面的音乐!”

宋城惊叹他的好乐感,帮他把电影名和歌名补全:“《低俗》《You never tell》,我改编了,你能听出来?”

凌笳乐喜欢那个电影片段,兴奋地晃着沈戈的手臂:“对对,《低俗》,里面有一段摇摆舞特别好看,你都不记得了?”

沈戈迷茫地摇头。

他们那会儿看电影,他完全是功利的,凌笳乐则是感性的。看到“无用”的片段,他就要快进,有时候凌笳乐会阻拦他,独自看得津津有味,他则坐在旁边对着剧本愁眉不展。

宋城边弹边唱,蒋老板兴致勃勃地用筷子给他打节奏,蒋董因为被提到从前的“夜夜笙歌”,不得不听从年轻陈总的怂恿,站起身为大家表演“他那个年代”的舞蹈。

他竟然真的会跳,虽然动作幅度非常小,脚底下也没有快速的步伐,但他神情恣意风流,如果嘴里再叼一支雪茄,简直就像老电影里走下来的男明星。

宋城喊凌笳乐:“你是不是也会跳?”

凌笳乐早就被这欢快的音乐挠得脚底痒痒,一被点到名字,立刻站起身,和蒋董对着扭起来。

他跳得就活泼多了,蒋董一个“慢——慢——快”,他就已经踢踢踏踏扭了十好几下,胯部也像装了小马达,左转右转扭得像台小风扇。

蒋董和他跳不到一块儿去,停下舞步冲看热闹的陈总打了个响指。

陈总站起身加入他们,站在蒋董对面,一上来就扭得像模像样,带笑的眼睛里只有对面那个人了,对面那人亦如此。

蒋老板大声嚷嚷:“我跟你们讲,这是我见过的学东西最快的人,就没他学不会的!”

凌笳乐落单了。

跳双人舞最讨厌落单了。

他去拽屁股一直粘在椅子上的沈戈,“来嘛,一起!你要学扭胯呢!”

沈戈勉为其难地被他拉到已经变成“舞池”的空地上,奇怪这个蒋董也好,陈总也好,突然这么玩闹,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凌笳乐拉着他面对面站着,两人隔了一米,“看着我啊,我前,你就后,我后,你就前,我往前俯身,你就往后仰……”

他拍拍沈戈的腰,又扶住他的两胯:“腰别动,就动屁股和胳膊,很简单的!”

他又指向沈戈胯前,又比比自己的,“你这里,和我这里保持距离不变,眼睛一直看着我,这就是摇摆舞的精髓了!挑逗,矜持~”

沈戈怀疑凌笳乐在开黄腔,但他没有证据。

他跟着凌笳乐笨拙地摆动手臂、扭着屁股,旁边的蒋董和陈总眼里只有对方,蒋老板活泼地敲着桌子、打着口哨,宋城拨动琴弦,欢快地唱着:

“这就是生活,say the old folks,it goes to show you never tell.”

凌笳乐自己说的要保持距离不变,却拉着他的手转起圈,像卷毛巾那样把自己卷进他怀里,又转着圈地跑出去,借着他手的力道往后折腰。

当时坐在沙发上和凌笳乐一起看电影的沈戈,怎会料到他的show会走到这样一个欢乐的时刻呢?

沈戈终于放开了,他刚才喝酒了。

在凌笳乐再一次主动“卷”进他怀里时,醉意刚好上头,他双臂用力,将凌笳乐整个抱了起来。

凌笳乐欢快地惊叫一声,但是因为沈戈的手臂和肩膀实在太稳,他没有忍住,松开双手,在沈戈的托举下,于半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展翅,舒展的双臂像鸟儿一样自由。

晚上回到酒店,凌笳乐兴奋地睡不着,躺到床上后给沈戈发消息:“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沈戈晚上睡在自己家,他回复得很快:“我也是。”

凌笳乐又说:“他们都是gay哎,怎么这么多gay?”

沈戈不知道要怎么回,捧着手机组织语言。

还好凌笳乐不需要他的回复,他只需要“听着”。

“我觉得我知道后面的戏怎么拍了。”

“副导演说他们两个这时候应该是轻松快乐的,我就不太明白。”

“我以前谈过两回恋爱,都跟地下情似的,很难见面,见了面也赶时间,一点都不轻松,现在想想,好像也算不上快乐。”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轻松快乐是这样的。”

沈戈把已经黑了半天的手机放在胸口,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心想这个凌笳乐真是太坏了,只说今天才知道,却不告诉他是怎么知道。

到底是看了那个蒋董和陈总、蒋老板和宋城以后才知道,还是……跟自己跳过舞以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