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选定之人(1 / 2)

对弈江山 染夕遥 3271 字 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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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罢多时,边章方止住悲声,叹了口气道:“苏凌,我之所以对那青溪蛮公主动手,就是因为她要抢夺我小弟头下枕的一梦枕啊,那是唯一能够保持我兄弟面目不腐的宝物,若被她夺去,我兄弟的头颅即刻便会腐烂,我怎么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年的心血,只为留一个念想,真的到最后连念想都没有了。。。。。。我边章痛苦难过还在其次,我如何对得起替我而死的兄弟一家人呢!。。。。。。”

苏凌点了点头道:“前辈的心情,苏凌理解,只是这里面还是有误会的,青溪蛮亦有一种至宝,名为定颜珠,这珠子也能够保持人的容貌年轻,那大祭司看起来那么年轻的原因,除了他自身境界高深之外,也当是用了定颜珠的原因。。。。。。”

“听花蔓对我讲,定颜珠不知为何,在青溪蛮失盗了。。。。。。所以,她与那大祭司才出了南疆大山,前往大晋中土,寻找定颜珠的下落。。。。。。花蔓乃是青溪蛮的公主,天生与定颜珠之间相互感应。。。。。。她在寂雪寺感应到了定颜珠的气息,便循着气息,发现了一梦枕。。。。。。这才与前辈发生了误会!”

苏凌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他初次见到那大祭司的时候,他是一个苍发满头的老者,而边章却说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看来,苏凌见他那次,大祭司并未刻意用内息保持自己容貌年轻,想来这种方法定然十分损耗内息的。。。。。。

而边章所见大祭司的年轻容貌,应该就是大祭司用了内息,在内息的加持下,他的容貌才呈现出了三十多岁的状态。

由于保持年轻容貌太耗费内息,所以大祭司不是一直以年轻容貌示人,只有找到定颜珠,大祭司才会一直保持年轻的容貌。

所以,阿蛮所言,定颜珠丢失,应该确有此事。

边章却冷哼一声道:“定颜珠我虽未见过,但想来应该是一枚珠子而已,可一梦枕,外观就是一个枕头,两者岂能混为一谈呢?这什么青溪蛮的公主,不过是不敢承认她要抢夺一梦枕,而故意对苏凌你撒谎了罢了!”

苏凌淡淡一笑道:“前辈所言差矣,虽然晚辈亦不曾见过定颜珠的样子,但是定颜珠保持活人面貌不老,一梦枕保持死人面貌不腐。。。。。。我想它们二者极有可能同根同源,用的都是同一种材质。。。。。。所以,花蔓才会在一梦枕这里感受到定颜珠的气息的。。。。。。”

边章想了想,这才微微点头道:“这样的话,倒也有你这一说!。。。。。。”

苏凌见他认同他的观点,这才话锋一转道:“既然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那前辈应该不会一个刁蛮小女娘一般见识吧。。。。。。此事先放在一旁不论,我想问问前辈,一梦枕,乃是靺丸至宝,为何会出现在寂雪寺,您兄弟边赋的头下呢?”

边章闻言,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苏凌,你可知道,这寂雪寺的来头么?。。。。。。”

苏凌也不隐瞒,点点头道:“这个苏某在进入寂雪寺后,旁敲侧击,问过寺僧。。。。。。寂雪寺乃是官家寺院,它背后最大的香客,就是当今六部之一的户部,是户部当年主持修建的寂雪寺,所以从隶属关系上论,寂雪寺隶属于户部。。。。。。”

边章点头道:“不错,苏凌你果真心细如发,连寂雪寺的来头,都已经了如指掌了。。。。。。这寂雪寺的确是属于户部的官家寺院。。。。。。而我边章能够漂白身份,从一个论死的犯人,成为寂雪寺的主持无心,也是借助于户部的援手啊。。。。。。不仅是我的身份是这样,我弟边赋头下的一梦枕,也是户部取得,给了我的。。。。。。他们的用意便是要收拢我边章的心,为其效命!”

“竟然是这样!。。。。。。”苏凌一脸的意外,“可是,您方才不是说过,您跟萧丞相是结义兄弟,您不仅是他的文书长史,更是他的心腹啊,而且您与您夫人的因缘,也是萧丞相和其夫人丁氏撮合的么?。。。。。。”

“萧丞相与户部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因为户部与朝廷清流一派的魁首孔鹤臣关系密切。。。。。。这晚辈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您会接受萧丞相政敌的援手,并且暗中投靠了他们?您难道背弃了萧丞相么?。。。。。。”苏凌眉头微蹙,疑惑道。

却见边章闻言,忽的仰头凄然大笑道:“苏凌,你说错了。。。。。。哪里是什么老朽背弃了他萧元彻!。。。。。。而是他萧元彻背弃了我边章啊!。。。。。。边章虽然做了他的文书长史,更成了他的结义兄弟,可是。。。。。。人心是会变的,一旦变了,就会让原本最亲密的朋友,见识到什么是冷酷无情。。。。。。”

“我当年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要收回的时候,捏死我这个人来说,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他是谁?权倾朝野,高高在上的权臣!。。。。。。而我,不过是卑微的蝼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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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一生的努力奋斗,在上位者看来,不过是弹指一挥,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剥夺和拿走的!。。。。。。”

边章的声音凄然而沧桑,带着扑面而来的无力感和悲凉。

苏凌默然,林不浪的神情不知为何,也变得悲凉起来。

似乎这几番话,与他心有戚戚焉。

边章声音沉郁,缓缓的说道:“还是接着之前的说罢,经过萧元彻和丁氏的撮合,一个月后,我终于将蘅君娶进门中。当日奋武将军府中红灯高挑,红毯铺地,一派喜庆模样。我也心满意足,能娶蘅君为妻,此生夫复何求啊!”

一旁的李蘅君神情也渐渐地由悲伤转为温柔,似乎回忆起了当日的盛况。

“那一日,充州各衙门,各军政营官,萧元彻麾下文武,齐齐前来,向我与蘅君道贺,场面十分宏大,锣鼓鞭炮,响彻在充州城上空。。。。。。可以说,萧元彻给足了我这个文书长史义弟的面子。。。。。。”

边章说到这里,神情由喜转悲,凄然道:“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觉得,这些热闹和欢乐,都是他们的,却没有属于我这个做新郎官的欢乐和热闹。。。。。。苏凌啊,你可曾见过,新人拜堂的时候,一拜高堂之时,人家都是新郎官和新妇双方高堂高坐主位,一个不缺,一个不少。。。。。。这是多么温馨的场面啊。。。。。。”

苏凌点点头道:“婚姻乃是人生大事,高堂皆在,自然是幸福和温馨的。。。。。。”

“可是我呢?可是蘅君呢?。。。。。。一拜高堂之时,一眼望去,满室皆人,可是我跟蘅君的高堂何在呢?何在呢?我们的高堂,都死了。。。。。。死的凄凉悲苦!。。。。。。那高堂的位置上,无论左边,还是右边,都空空荡荡的,空荡得一如我跟蘅君空荡而悲哀的两颗心!。。。。。。”

边章说到这里,情难自持,又是泪水潸然,一旁的李蘅君也低低地哭泣起来。

苏凌闻言,也是一阵慨叹。

“当时我手中握着红绳的一头,另一头牵着我的新妇蘅君,我们两人,站在热闹的人群中央,却从未有过的那么孤独。。。。。。红烛泣泪,双亲不在,只有那烛影摇曳,映照着我与蘅君茕茕孑立的身影啊!。。。。。。”边章喃喃地说道。

“人就是这样,总在最喜庆,最重要的时刻,想起逝去的亲人。。。。。。”苏凌低低的说道。

“也许萧元彻和丁夫人看出来我们两人因何悲伤,于是萧元彻朗声说,我弟边章博学多才,胸有韬略,我弟媳蘅君,温良淑德,蕙质兰心,只可叹,弟与弟媳高堂皆没,常言道,父不在,长兄如父,母不在,长姐如母!今日,萧某人斗胆,与我正妻丁氏,坐了这高堂之位,以全我贤弟边章敬孝之意!”

边章的神情显得激动了不少,声音也大了许多道:“于是,萧元彻拉了丁夫人,一人坐了父位,一人坐了母位!当时是,我激动满心,热泪盈眶,感激涕零,与蘅君向他们二人倒身下拜。在场诸人,皆无不感慨落泪!。。。。。。。”

“也就是那时,我边章心中暗暗发誓,为了大晋,为了兄长萧元彻,纵是九死,亦无怨无悔!”

“热闹散去,我与蘅君入了洞房,红烛之下,我与她相拥,我告诉她,边章必要用我之一生,护她安宁幸福,她亦是流泪点头。。。。。。从那时起,蘅君与我,无论遇到了什么,也从来没有半步相离。。。。。。一直到现在,她更是因为我,与瑾儿自封在这幽室之中,每日期待我暗夜归来,与她们母女相聚。。。。。。想来,我上愧天子,下愧妻女。。。。。。边章枉活四十余载!”

李蘅君闻言,蓦地抬头,泪流满面,喃喃道:“夫君。。。。。。不要如此说。。。。。。便是到了现在这地步,蘅君只要能陪伴夫君,此生无怨无悔!。。。。。。”

说罢,这对夫妻再也控制不住,抱头痛哭。

苏凌和林不浪心中亦是感慨,摇头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