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中午, 楚桐所乘的飞机在距离江城最近的机场降落。
跟以往一样,邵易淮差人安排的车早已在停车场等候。
上车,分别跟楚清荷与邵易淮报了平安,而后她便歪靠在椅背中小憩。
昨晚睡得晚, 今早比较匆忙, 洗漱时眼睛全程闭着, 洗完也没时间化妆, 她坐在洗漱台上,邵易淮为她吹头发。
说来也是奇怪,他一个自小被捧在掌心、前呼后拥那么多人伺候着长大的贵重男人, 与她在一起之后, 做起这照顾人的活儿, 却是手到擒来。
大约还是年岁较长且性格稳重的缘故。
吹完头发,看她那贪睡的样儿,邵易淮不由漫不经心笑一声,低低地哄, “乖, 去换衣服,车上再睡。”
江城的冬季可不比港岛,又湿又冷, 她穿了宽松的半身长裙,上面一件软糯贴身的设计款针织衫,臂弯里搭着件羊毛大衣。
邵易淮把她送上车时再三嘱咐, 下了飞机, 立刻就要把大衣穿上。
在温差极大的两地间来回奔波, 最容易感冒。
她嘟着嘴说知道了知道了,此刻哈欠一个接一个, 心里不免冒出些带着甜蜜香味的小小埋怨。
都怪他,这几天晚上几乎没怎么睡个好觉。
邵易淮自然是能察觉到她眼神里的深意,低眸瞧着她,“……又怪我了?”
她努努嘴,“你又知道了?”
邵易淮指背刮一下她脸颊,失笑道,“……小孩儿,你脑子里的想法都要冒在头顶上了。”
楚桐略踮脚,手攥着他领口迫使他垂颈,她则凑上去作势要咬他,无实物表演似的,上下牙关碰一碰,假模假样威胁,“吃了你。”
邵易淮特别流畅地顺应她的动作,双手撑着她两侧车顶,微低头看她。
那几个字一出,不但邵易淮,就连楚桐自己都不作声了。
看到她耳根红透,他还偏要低低问一句,“想什么呢?”
自然是想到了20号晚上的那场细雨。
世间大约再没有比细雨微朦时,雨滴一下一下缓慢触碰亲吻土地更蚀骨的节奏了。足够缓,让空气的每一寸都浸润透这份痴缠,也足够深,让草木根茎可以得到充分的滋养。
雨滴欲骤还缓,似是舍不得,又似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可这份自控,终于还是被坠落的本能控制,密密匝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