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呢,我就要死了,却可悲地祈祷她会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听到她那救赎一般的声音,我的灵魂会被她的笑容牵引,我想被她拽走,我要被她带走……
这卑贱的躯体啊,请毫不顾惜地挣扎吧,让本来属于我的以及不属于我的力量都燃烧起来,让我再爆发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一次爆炸,一次挣脱,让我摆脱这万恶的约束,让我回到她的身边……至少,请让我告诉她我的名字,还有,为她做点什么,在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也许在等着我,等着我为她做点什么。
脊背与石板间的位移肆意揉搓着神经,鲜血是润滑剂,我在发狂,我在发疯,毫无觉悟地反抗着,背对着上天给予的禁锢和诅咒,我多么无知可笑,我当然知道,上天既然没有将死亡的权利赐予我,我就有了苟活的义务,即使苟延残喘也无权痛快地死去……如若让她看到我的这般模样、得知我这肮脏的心理,我将如何留住她的那份笑颜,不,其实她早已看到了,她什么都知道,对不起……我开始无意识地抬头,石渣灰尘沿着脸颊掉落,锋利的岩石割开了颈,随着血流进身体裂缝的错觉,双手竟撑了起来,我感觉到了腿脚的跟进抽移,麻木的身躯在不可思议的松动之中再度抽搐,脉搏爆裂般发出痛感,我猝然呼吸,猛地喷血,措手不及又摔趴下去,负重的双肩隐隐颤抖,与石板的摩擦骤然消失,我略微偏转眼睛,沉静地吐血,我逃脱了……真是奇迹,我居然钻了出来。
在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她在庇护着我……我从血窟中爬起,浑身散落着烧焦的碎石和病菌般的液体,直不起腰,抖动着四肢寸步难行,在灼热的烟火里蹒跚向前,不忍再看那强迫呼吸的遍地血腥,却已失去了像个影子般飞奔逃走的速度,我用这微弱的生命继续为自己开路,为了大脑,为了灵魂,自私地牺牲这仅存气息的肉体,在烈火和烟幕中挺进,直到白炽的太阳射线刺入了身上滚烫的血,我像被灭菌杀毒程式强力锁住,无法再动一步,模糊的视线中渐渐现出了被大风吹散烟尘之后的城市废墟。
我轻缓地咳血,这遍布惨象的世界,遭遇的究竟是地震还是屠杀,连我这惯于冷漠不知死活的人竟也不寒而栗,那些新鲜的血液和被烘干的血迹令我感到恶心,我完全不能猜想这周围发生过什么,在我被活生生砸倒之前,变故已经产生,全世界跟着我一起倒霉了,这是我唯一能够确信的一点……我深深呛了口血,痛得仿佛全身要被抽干,看着胸前破碎的血衣,恍惚间大脑猛烈颤动,心中激切,我艰难抬起两臂,反复将手擦拭干净,从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