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尹清才算是对眼前的一幕有了真实的感触。 深受打击险些一蹶不振的陛下,薅了整个太医院,来他府上看病了。 随后跟出来的尹老夫人见他傻愣在原地,恨铁不成钢,连忙将他撅到一旁,自己迎了几人进来。 “老身先谢过陛下,都进来吧,都来吧,俩孩子一直不见好。” 一群人鱼贯而入,瞬间就将屋内挤了个满满当当,尹清这做外祖的都没地儿站,被挤在了门边。 太医们一进来,就自觉一个个上前号脉交流, 傅应绝跟周意然站得离床头有些远,尹老夫人唤了他们去坐,两人却摆手没应。 “瞧着如何。”周意然问。 傅应绝四平八稳,瞧着一派淡定,“朕又不是大夫。” 可是目光始终追随着太医,收在袖中的手似也有些紧张,握成了拳。 周意然也不揭穿,只是同他道,“我看作用不大。” 两人这病来得又急又猛,偏偏又巧得邪门,寻常法子怕是看不好。 “嗯。”傅应绝颔首。 在他的手腕处挂了一颗小珠子,用浅粉的绳结系好,就悬坠在冷白的腕间。 从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小珠子就贴在他的手上发烫,灼烧在肌肤浅表。 傅应绝已然用了极大的毅力叫自己不露破绽。 可他望着人群之中的丁雅言与月弯弯,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带了稀薄的渴盼。 “已经派人去传了白堕。” ————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满屋子的太医也没得出个合理的结论。 傅应绝心道果然,神情却不免激动起来,看向丁雅言的双目亮得惊人。 龙侍 若真有一个主存侍存的道理,那在傅锦梨出事儿那天,这里头两个也就已经跟着一道了,而不仅仅是至今昏迷不醒。 还有转机 一切都有转机。 “都回去吧。”傅应绝遣散了太医,只有他跟周意然留了下来。 尹家两老不明就里,看着太医来了又走,无功而返。 倒是这俩祖宗留了下来。 “陛下。”尹清只是乱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着,“雅言她这样子,太医院都瞧不好,怕是” 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傅应绝却斩钉截铁道,“不会。” 他朝尹清保证,却又何尝不是在同自己暗示。 不会有事,也绝不能有事。 不过一刻钟,白堕就到了。 光头铮亮的和尚被请到了屋内,只是方式多少有些粗暴了,是五花大绑。 他一进来就开始骂人,“做什么呢!这年头还有抢和尚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的老天爷。” 可是一抬头,王法就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他。 白堕瞬间哑火。 闭上了嘴,有些尴尬地抠抠屁股,干笑两声,“这不是,这是陛下,许久未见,久仰“ 赶紧改口:“不是,久来可好。” “好得很。” 白堕不信。 他小小地窥了一眼,觉着这位王法不像是好得很的样子,倒像是大病一场,还是那种要人命的病。 只是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前几日钦天监关着的那帮神棍给他算了算,说是他命中大劫将至,若是平安度过便是余生顺遂,若是度不过那就小命不保。 白堕原本还道是 瞎扯淡,直到他看见了傅应绝。 巧了不是, 哈哈,好像应劫了。 白堕笑成苦瓜,恨不得找个坑钻进去躲着。 可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知陛下传召,有何吩咐。” 傅应绝不难看出他的勉强,没理会,而是叫人先扶着尹家两老下去。 等人都清走了,空间让出来不显得拥挤,白堕很快就瞟眼去看见了床上的丁雅言跟月弯弯。 他心头咯噔一下,察觉些许不妙。 都不等傅应绝喊就自觉走了过去。 凑近看,才将两人的状况瞧了个清楚。 热气扑面而来,隔着段距离白堕都觉得烫得紧,更别说作为当事人的两个小姑娘。 “这是”白堕脸色凝重起来。 “表里无伤,内腑无损,离火焚身,是为灼魂呐。”白堕去探月弯弯的额头,烫得跟外头太阳底下烤了个透似地。 白堕目露担忧,却也很快找出了重点。 “小殿下出事了。” 他不是问,是肯定。 果不其然,他一说,屋内两个男人同时同步地沉默了,谁都不愿意提起这事儿来。 只是傅应绝却抓住了别的重点。 他猛地扭头,不信白堕的话,反问道,“你不知?” “和尚我知道什么。”白堕茫然。 “依你的本事,你不知她出事?” 白堕是当初第一个说傅锦梨夭折的,如今事情已然发生他反而一点察觉都无。 谁信。 可是白堕还当真不知,他耸肩,“我当真不知,那位”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天上,小声抱怨了一通,“那位,将和尚我的眼睛一道封掉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 是落安, 落安前段日子不知发的什么疯,一言不合就将他双目封了,他现在就算是醉死在酒缸里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现在想来 或许是有意为之? “落安?”傅应绝现在听不得这个名字,气笑了,“哈——” “好一个落安。” 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盘算的,竟连大漏勺白堕都掐住了。 白堕是两眼一抹黑,眼睛没瞎却比瞎了还昏头。 一段日子不见,小殿下出事儿了,龙侍也出事儿了,这么要命的两位似也反目成仇,而一切还是落安策划的。 这玩意儿,天崩了,怎么打? 他试图从落安当初跟自己的对话中找出些蛛丝马迹,以求小命得保。 可是想了半天却发现一切都很平常,落安当初一言一行都很平常,半点都不出格。 ”我这双眼睛损阴德的你们晓得吧,那位抬手就给我封了,说是” 白堕尽量地还原现场,可说着说着他忽然哑了声。 双目瞪大,迸出狂喜,咋咋呼呼地跳起来,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当初说,说是若当真遇上了大事儿,和尚我小命都不够赔的,便先闭一闭,是为养精蓄锐。” 现在想来,落安当初的神色实在耐人寻味,似是已经预见了什么在提前堤防。 只是当时白堕做贼心虚,以为是自己天意窥得多了正在被警告,于是麻溜地闭了天眼就跑。 “了不得!”白堕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将自己扇得脑袋一阵清醒,“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说呢,那人下手可黑,怎么会忽然为他考虑起来了,原来早就给他安排好了。 牛马吗他这不是。 “我也问过了,他说是我这眼睛谁结谁解,可现在他” 白堕没说下去,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小心地在傅应绝跟周意然面上滑动。 他想着,落安多半也是出事了,不然依他的本事,谁越得过他去伤得了傅锦梨。 只是他如今出事又有些麻烦,落安不在,白堕自己也解不开禁锢。 这不照样是个死胡同。 傅应绝腕间又传来一阵灼意,像是火星子落下,比方才更急切了。 他福至心灵,顿了一下,慢慢地抬起了手。 衣袖落下,冷白的腕子露出来,一颗灰茫茫的小珠子就系在上头。 白堕要跳脱些,他先注意到的是绑珠子的系带,粉色的,嵌在冷白上惹眼得很。 只是还来不得多腹诽两句,眼睛就一阵剧痛传来。 “嘶——奶奶的,又来!” 白堕只来得及骂一声,就疼得匍匐在了地上。 同一时间,合上的房门被人大力撞开,除了白堕外的两人一道拧了眉,寒意凌凌地望去—— 猝不及防地,门边就传来了一声哭嚎, “爷爷我来了!” “在哪里?呜哇哇哇——陛下,在哪里,我的大哥,大哥!” “陛下,我来了,我来了,他们骗我,你打死他们,你帮我揍他们,爷爷我把你们全砍了,呜哇啊——再给我胡说!”:()天降奶包,爹爹说我是条龙
第432章 和尚我有一劫啊(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