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她还有一个女儿,嫁到了梁王府。梁王不同于韦家,这些年多子多福,儿孙十分繁茂。武皇退位上阳宫后,同为武家人的梁王岌岌可危,他只能依靠韦皇后,用得好了,不失为一柄锋利的刀。
所以,朝堂上便呈现出一种离奇的景象,雍王、太平公主、相王等人冒着性命危险策划政变,推翻武皇统治,推举李显上位。李显平躺着得到了帝位后,并没有回报功臣,反而大肆提拔武皇遗留下的旧势力——梁王。
被推翻的人毫发无伤,升官加爵,发动政变的反倒一个个边缘化。长安的风向在短短几日内又变了,曾经拼命讨好明华裳的人意识到他们下错了注,嫌弃地扔开镇国公府,蜂拥涌向韦皇后和安乐公主府。
明华裳发现她只是短暂地红火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无人问津的状况。她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果真,她还是习惯过这样的日子。
明华裳懒得去听外界的社交传奇,有多少人一飞冲天,多少人一夜暴富,又有多少人压错了筹码,都和她无关。她终于能认认真真、开开心心地,准备自己的婚礼。
镇国公府内,明华裳久违地拿起针线,在香囊上绣花。明雨霁看到,非常稀奇:“你怎么想起绣花了?”
明华裳剪断线头,将半成品举在眼前,仔细端详:“今年恐怕没法留在家里过端午了,我突然想起这些年好像没给家里添过什么东西,实在惭愧。就想趁现在清闲,给家里绣几个香包,装上草药,挂在门上、床帐里,驱蚊辟邪。”
明雨霁走过去看她的手艺活,实话实说,确实不怎么样。明雨霁道:“太耗眼就算了,你去外面店里买几个现成的也是一样的,不用费这些功夫。”
“那不行。”
明华裳立即说,“店里买的,和我做的,那能一样吗?阿父咳嗽越来越厉害了,外面的布料总是不尽如人意,还是我自己来吧。”
明雨霁见状也不忍拂她好意。明雨霁站在罗汉床边看了一会,疑惑问:“你这是要绣什么?我怎么看不出形状呢?”
明华裳幽怨地扫了明雨霁一眼,虽然她知道明雨霁说的是实话。明雨霁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管听众有没有面子。明华裳幽幽道:“这是我给阿父画的小像。”
明雨霁挑眉,支吾了一声,说:“很独特,很用心。”
除了不太容易看出来是小像,没有其他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