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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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苦笑着叹了一句:“这丫头,可是着魔了?”

她没有想到,长长的日子还在后头。那一次明苑射猎,是成全了她,也成全了浣碧。

那张小像一逸而出,浣碧便飞上枝头,成了甄家二小姐玉隐。

款款情深吧,一期这恁多年,她变成了亲王侧妃,贵重至极。

那一夜玉隐即将新嫁,爹爹仿佛落下心口一块重石。家祠里牌位林立,都是先人之位,玉隐的母亲以妾室之位供奉入祠堂,自此永享甄氏香火。

父亲老迈的容色颇有安慰,低喃道:“绵绵,玉隐此去你也可安心了。”

母亲踏着月光而入,酒宴归来,尚未来得及褪去一身正式场合才可穿的正红罗衫。月光如霜下,母亲的容颜端正而清丽,低柔道:“玉隐是孝女,何绵绵可以含笑九泉了。”

父亲一脸震惊,“辛萝,你竟知道绵绵……”

母亲满面平静,“不知,我什么都不知。”

父亲几乎不能相信,“你……”

“你不告诉我,我便是不知,知也不知。”母亲停一停,“这些年,我心里只知道一件事,你愧对她,你心里放不下。可是事到如今,夫君,你可以放下了。”

父亲略有动容之色,“当年你产下嬛儿,是我不能自己,和绵绵有了对不起你的事……绵绵待我情深,我也不肯再教你伤心,所以犹豫间不能答应绵绵进府,才使得绵绵产后抑郁,抱憾而亡。”

母亲十指纤纤,按在父亲唇上,“什么都别说,我什么都不想听。”母亲轻轻一叹,“这些年你对我如何,我有数。绵绵思远道,远道却是愧对绵绵。”

父亲长叹一声,眼角隐约有泪光:“辛萝,是我对不住你,叫你心里难为了这么多年。”

“当日一错,你也难过半生。”母亲温婉一笑,握住父亲的手,“你若真有愧歉之心,便拿你下半辈子慢慢补偿我。”

父亲唇角微生一缕笑意,伸手揽过母亲,再无言语。

那原是父亲守了大半生的秘密,他总以为母亲不知道。而母亲知道,为着怕父亲难堪,一直装不知道。

原是半生枕边人,原是互相为着对方好,何必苦苦相瞒?

玉娆倚在祠堂外的长廊下,“福寿绵延”的雕栏花样硌在背心里像烙着铁一样。她不要,她甄玉娆不要,这样相敬如宾地过了一辈子,恩爱也是硌在心里头的石子,甜蜜里戳着心窝子。

她要的,是一辈子相知坦诚的夫君。

玄汾是相知坦诚,可是这辈子,——她心下一酸,玄汾未必成得了她的夫君。

明苑一日,皇帝对她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倾心如玄汾到底也生了嫌隙,因着皇帝题扇的一手《咏玉兰》,便要将那玉凤还她。然而情爱再深,她也得顾及家仇,仗恃着皇帝的垂爱,玉娆与皇帝对坐闲聊,缓缓道出管氏处心积虑,甄家满门冤屈。

甄嬛望着玉娆,十分怜惜:“娆儿,委屈你。”

玉娆螓首微摇:“姐姐更委屈。”她取出怀襟中一枚白玉鸳鸯佩交与甄嬛,“皇上给我的,我留不得。”

甄嬛点水双眸锐利一睃,“玉娆,大约你太像先皇后了。”

像先皇后也好,傅如吟也好,姐姐也好,甄玉娆就是甄玉娆,只可独一无二,不能为人替身。

所以她晓得,玄汾待自己心意。

为着明苑那一日,玉娆原是要与玄汾生分了的。却怎知左避右避,却避不过玉隐出嫁那一日。她是玉隐名义上的四妹,他是清河王实实在在的幼弟。

一嫁一娶,谁也避不过。

酒宴上欢声笑语,她充耳不闻,只顾自己赌气,更不肯去看他。

终究她忍不了这样的尴尬,趁照料新嫁娘走到后苑来。清河王府的后苑极雅致,多种着雪白香花。因着初入夏,满壁满壁开满了盈白如雪的荼蘼花。她脸上被风一扑,心头也逐渐清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