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得确证皇上和西夏自治区总督拓跋望有苟且之事,得确证皇上当真在做这件事。另外这件事的牵涉甚广,所以天机阁的一应行动都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计云归慎重的点了点头。
“好,这件事,我派最好的谍子去查。”
他将燕熙文那凉了茶换了一杯,又道:“不过,我想皇上毕竟才十四岁,恐怕他是受了有心人的蛊惑。”
“另外皇上的权力欲望比太上皇重了许多,这才有了他和你们之间的矛盾。”
“其实这权柄无论抓在任何人的手上……他除外……都是希望能够牢牢握住的。在我看来,这依旧是新旧思想的冲突。”
“曾经他和我聊过,他说当一个人醉心于权力的时候,这人就已经给自己套上了一道枷锁。但问题在于谁不醉心于权力呢?天下能够视功名如粪土的人又能有几个?何况是这至高无上的可以主宰天下的权力!”
“我不是为皇上开脱什么,我是赞同太上皇的思想的。但他毕竟是太上皇的儿子……如果当真是这样,还是给他留下一些脸面吧。”
“……好!”
“他去了观云城,弄了一个百叟宴,宴请了武朝的旧臣,比如游先知、文思源他们。”
计云归看了看燕熙文惊讶的神色,却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做无可厚非,彰显的也是皇上对旧臣们的恩典。”
“不过,他请了他们出山,明年会有一些人会进入内阁。但他忽略了一点,这些旧臣其实也是太上皇的旧臣,这些旧臣对大夏之忠……恐怕比对他这个皇帝的忠心更深厚许多。”
“他们亲眼见证了武朝一统天下,大夏应运而生,在太上皇的带领下,大夏变得繁花似锦,他们更珍惜现在的日子,所以燕相倒不必担心什么,在我看来,这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燕熙文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傅小官扶他们上位,才有了那些老臣的退位。
新旧权力的交接是在平稳祥和的气氛中渡过的,那些老臣并没有恋权,除了极少数人的内心中会有失落之外,大部分对此都是平静的接受的。
大夏是新的大夏,它需要新的思想去支撑它大步向前。这些老臣的思想老了,他们跟不上大夏发展的步伐,若是依旧留于中枢,只会拖累了大夏的进一步发展。
但他们老成持重,放在内阁中为大夏的政策把关,以免大夏的政策太过激进,这又是傅小官弄的另一重对权力的制衡。
这一夜燕熙文和计云归聊了许多,在飘扬的雪花中他至深夜方才离开了计府。
计云归送他至门外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他站在这飘飞的大雪中,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胡琴取了一张大氅批在了他的肩上,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啥,翻了年,这雪恐怕会更大一些。”
朕的金子呢?
这些日子的观云城虽然很冷,但武天赐的心是暖烘烘的。
他在观云城曾经的那处御书房里接见了许多的旧臣,和他们推心置腹的进行了交流。
当然所说的一切都是他们曾经为大夏立下的汗马功能,以及对他们来年入内阁的邀请。
这些旧臣们自然也感受到了皇上对他们的关怀,原本已经归隐了心再次活络了起来,虽然是没啥权力的内阁,但依旧能够为大夏做一些事,这当然是极好的。
更关键的是,他们在皇上的身上看见了新的希望——
这位年轻的皇帝似乎已经没有了刚登基时候的刚愎自用,在他的言谈中,处处体现的都是为大夏的百姓,为大夏的不朽基业的理想和抱负。
在皇上的身上,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傅小官的身旁。
但还是有人是清醒的。
比如萧玉楼!
比如游先知!
萧府。
游先知提着个鸟笼坐在了萧玉楼的面前。
他将鸟笼放在了一旁,伸出双手在暖炉上烤了烤火,看向了游先知,笑道:“老萧,你觉得是这观云城那十里平湖的流云楼台好呢?还是长安不夜坊里那胭脂湖畔的流云台更好?”
萧玉楼瞪了游先知一眼,伸长脖子望了望门外,“老夫许久不去这烟花之地了!休要再提,让我那夫人听见这年都过不安生!”
“哈哈哈哈……”游先知大笑,“要说起来,咱也许久没去流云台了。这把年纪了又能干啥?不过喝喝小酒听听曲儿,去缅怀一番曾经青春年少时候的不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