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而今麾下有二十万大军了,你的背后还有数十个城池,这一片而今已经安宁的土地上,还有数千万计的百姓,而今他们的命都系在了你一人的身上!”
“你觉得你再去剃光了头,将这即将到手的权柄放出去,握着权柄的那人会将你当佛一样供起来么?”
“傅小官为什么会离开虞朝去武朝继承皇位?因为我那皇兄容不下他,他若是不走,最终只会死在虞朝。所以他才是真正聪明之人,他收买了整个虞朝的民心,并让虞朝所有人都认为是皇兄将他逼迫走的。”
“他取得了天下,无论是虞朝的百姓或者是官员,居然没有人出来发对他,而是全部归顺了他。”
“他放弃过权柄了没有?他再也未曾放弃,甚至握得更紧!”
“儿啊,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残酷,你只能让自己的心坚硬如铁,只能将那权柄抓的更紧一些,才有那资格去实现你的理想。”
“就像傅小官一样,他打造了一个强大的大夏,他可以退隐去当他的小地主了。你若是得了这片天下,当你的孩子成长起来之后,你才可以去弘扬你那佛法!”
“你懂了么?”
“所谓慈悲,杀戮之后才有慈悲!”
“若无杀戮,何来慈悲!”
枯蝉无言,因为虞书容说的这些是极为现实的事情。
当初在泰尔山脉成为村长,他仅仅是不想那些人饿死冻死,他带着那些人收编了整个泰尔山脉的土匪,然后下了山,接着打下了城镇。
这一打,就没完没了,就到了这里,再过月余,就能兵临华月城了。
“你真的不是借着我去为虞朝复仇?”
虞书容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去为虞朝复仇?我只想你能够变得更强大,成为像傅小官那样强大的帝王!”
“但首要的是活下去!儿啊,统一的速度得加快一些,娘估摸着傅小官派来的人恐怕很快就会到了。”
民情
大夏越山北道,下山村。
李二牛带着燕熙文等人花了两天的时间将这地方的沟沟坎坎都逛了个遍。
李二牛不知道燕熙文在看什么,他毫无怨言,因为那个晚上若不是这位燕老弟的人救了他的儿子,按照孙瘸子的说法,他儿子是万万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的。
而今儿子依旧躺在床上,儿媳妇吴红在家里照看着他。
这些日子的伙食也好了许多,吃的正是这位燕老弟带来的米。
只是这位燕老弟的身上处处都透露着神秘——他明明带来了十一个身强力壮的手下,可这两天却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两个。
他说他们去山外办点事情,李二牛不知道他们是去办什么事情,只觉得这位燕老弟好像对这下山村很在意。
“燕老弟,你瞧,那些田称为坎田。原本是没有的,还是大夏建国之后,我们村子里的人自己去开的荒。”
“最初的时候,那些新开垦出来的坎田未曾纳入税赋之中,县令给我们的说法是鼓励我们开荒,谁开荒谁得利。”
“这个政策当然好了,我们以为看见了希望,所以家家户户都趁着农闲时候开垦了许多出来,那几年也确实能够顿顿都吃饱饭了。”
“可那样的好日子仅仅维持了年,后面来的县令就改变了前任县令的政策,说所有的田地都是国家的,那些新开垦出来的田地,让我们白得了年的利就算了,但后面不行,一律按照正常田地缴纳税赋。”
“其实吧,就算正常缴纳了税赋,我们的余粮也能够糊口,只不过米下得少一些,水加得多一些罢了。”
“可好景不长,又过了两年,加税了,一家伙增加了三成,说是国家要打仗,咱老百姓得支持,得勒紧裤腰带过过苦日子……”
“哎,燕老弟,你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就弄不明白了,国家打仗都需要我们这么穷的地方缴纳粮食了,那大夏那些粮食主产地的人岂不是更不用活了?”
“我们这地方偏远闭塞,县衙里来的差爷年年都说要打仗,年年都要来催缴税赋,咱们大夏的敌人那么多么?”
“这究竟是和谁在打呀?”
燕熙文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张齐山给他递了一个水囊,他接了过去,对李二牛说道:“老哥,大夏确实打过几仗,但我若是说朝廷从来没有因为打仗向国内的老百姓征收一颗粮食,你信么?”
李二牛一呆,摇了摇头,“我不信,虽然我没见过世面,但也读过几天私塾,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