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爹要和你们保持距离,这是爹……还没习惯当爹,当然,那些年大夏确实有很多事要忙,但这个不是理由,这一点,爹一直在检讨自己。”
“现在咱们再说回文老先生教你们的那些知识,他错了么?”
武天赐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没错,因为他所站的立场不一样。他心目中的君王当高高在上,那样才能体现出君王之威严和君王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他又错了,错在将那界限划分得太开,距离拉得太远。”
“这些你慢慢的去感觉,会体会得到的。”
“今日给你的那本户部的账簿,爹希望你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看完。爹给你的第一个考题就是……如何开源!”
武天赐坚定的点了点头,“嗯,儿臣会好好看这账册,然后给父皇一个答案。”
“行,你先回去吧,告诉你娘一声,今儿晚上我去你娘那吃晚饭。”
“好,儿臣告退!”
武天赐捧着那本账簿走了。
御书房的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人,他是卓一行。
“你这些话是不是有些太过深奥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如果他暂时理解不了,记在心头也好,某一天他遇见了某个事,或许就明白了,请坐!”
卓一行对傅小官躬身一礼,这才坐下。
“其实老臣一直以为你会立皇后的儿子傅亦安为太子。”
傅小官咧嘴一笑,给卓一行斟了一杯茶,“亦安这个名字是他四舅起的,就是……虞问书。”
“当时他说我家大业大,这长子得安,门第才稳……那时候我不知道灵儿已经诞下了天赐。”
“当然,这皇位的传承你根本不用谢我,天赐也是我儿子。但我所希望的是……”
傅小官抬起头来看向了桌一行,这句话他说的很认真:“皇位的传承能够平稳的过渡,这是国事,这也是我的家事!”
“我是要带着其余所有的皇子离开这里的,当然,若是我出了意外未曾履行这个诺言……我绝对不希望十里平湖的那血案再次上演!”
卓一行沉吟片刻:“老臣明白了!”
桃花红了
转眼便到了三月。
徐云清早已离开了长安城,她来到了临江。
临江的街巷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街上的商业更显繁华,人也更多了一些。
临江傅府依然在,只不过胖子带走了他的那些妾室和孩子之后,就遣散了所有的家丁下人,但因为这傅府是大夏皇帝的祖宅的缘由,临江知州倒是经常派了人来打扫。
虽然它依旧干净,但没了人气,徐云清依旧觉得太荒凉了一些。
她在府上住了一宿,去了一趟后山的那处山腰,看了看那座依旧存在的坟墓,她给自己扫了扫墓。
墓碑依旧立着,上面是傅大官留下的字。
她仔细的看了看这上面的字,不知觉的露出了一抹微笑来,然后坐在了这墓碑前,心想这胖子倒是会编。
胖子现在在道院怎样了呢?
自己在长安布下的那些局,可会捞着大鱼?
她没有入宫去和傅小官还有那些儿媳妇孙子孙女们见一面。
她怕见了之后就不舍得离开。
可终究要离开。
计云归说皇上归隐之心渐浓,已经有了册立大皇子武天赐为太子的念头。
他还说皇上最迟明年就会出海,出海去寻一处安生之所。
那么到时候就和胖子一起随着他离开这里吧。
去那海的另一边,重新去活一场。
她站了起来,回头又望了望这块碑,心想泰和四十三年冬,分明是他翻墙而入的。
她摸了摸这块碑,起身离去,往道院而去。
这时候的道院,那桃山上当开满了绚丽的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