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济堂嘿嘿一笑,“要不咱们来打个赌!”
“你说,怎么赌兄弟我都奉陪!”
“好!我就赌秀水县的稻田亩产能够达到七百斤,纹银五千两的赌注,哪怕那田里的收成少了一两都算我输……”种济堂看向了司马韬和汪朝风,“你们也可以下注,我通通接下!”
“我也不信,我买达不到七百斤。”司马韬立马跟上,汪朝风更不相信,这沃丰原的田地极好他知道,但亩产也不过三百来斤啊,所以他也立马跟了输。
“一言九鼎,弟妹作证,我们就不立字据了。若我种济堂输了,赔给你们每人纹银五千两,若是我赢了,嘿嘿……”
“你赢了,我们三人,自然每人赔你纹银五千两!”
“买定离手……弟妹,你可得记住了,等秋收之后,咱们结掉这笔赌注。”
一个个这弟妹一叫,叫得张七月满脸通红,但心儿却很是欢喜。
“七月记住了,到时候谁都不准耍赖!”
“哈哈哈……”
此间的欢笑声盖过了窗外的暴雨声,他们因秀水县的稻田产量立下了一份赌注,而傅小官此刻正在秀水县。
还在稻田边。
这里并没有下着暴雨,仅仅是稀稀落落的小雨。
在雨中 下
站在这田埂上,一眼望去,是无边的稻田。
稻谷已经抽穗完成,绿中带着浅浅的黄,沉甸甸便是一片即将丰收的景象。
秀水县县令名叫丁宣,恩科第七十三名,此刻他正站在傅小官的身后,看着眼前这背影有些出神。
因为傅小官正在和王二说着话:
“现在这稻谷结穗结得不错,你注意两点,第一是植株稍微密集了一些,间隔可以再大一两寸,第二是这里的田地本就肥沃,施肥得减少,它们长得高了一点。
虽然现在已经结穗不怕暴雨,但很怕倒秧啊。这一旦倒下去了,就算扶起来它们的稻谷也无法饱满,会直接影响到最后的收成。”
王二点了点头,“少爷所言有理,小人还是按照西山的田地来侍候的,确实存在这两个问题。”
丁宣就不明白了,这位堂堂的定安伯刚抵达秀水县就急匆匆跑到这田野里来,没有披蓑衣也没有戴斗笠,他就这样淋着雨,很仔细的蹲在田边看着那些稻谷,然后还伸手比了比稻谷的高矮和行距。
他甚至还伸手挖了一把田里的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捏了捏,浑然没有在意那田泥的脏污。
看起来极为专业。
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也不是作伪。
这便导致丁宣走了神,恍然间觉得这少年不是什么定安伯,也不是什么道台,而是这田间的一农人。
看来自己对这位爷的了解还是太少,以后得多和这位叫王二的农人多聊聊。
傅小官在水渠里洗了洗手,张沛儿递了一张手帕给他,他一边擦着手一边看了看丁宣,说道:“等这一季的稻谷收获之后,你得组织下辖的村民们趁着农闲时节开挖灌溉和排水的沟渠,”
他抬头望了望这片田野,伸手一指,“像这样大的一片田,至少需要挖掘四条灌溉和排水沟渠,你记住了,莫要怕沟渠占据了地方,它的作用很大。
灌溉渠的位置需要比农田高,我不知道这上游取水是否方便,若是不方便,你就给我造一个方便的水库出来!
排水渠的位置自然要比农田低,其作用是以防雨季水量太大,导致冲毁了秧苗或者造成倒秧。”
“这些事情王二比较清楚,这样吧,关于农业上面的事,你多和王二商量着来,他是我在西山的老人了,精于农事,知道利弊,可以为你想要推行的政策参谋参谋。”
丁宣连忙拱手应下,对王二愈发的重视了起来。
“整个沃州,我和宁知州商量了一下,这地方主要以农业为主,你们这些当县令的,就得围着这农业去做文章。
比如将这沃州的米卖到金陵去,必然会卖出一个好价钱。也比如可以再拓展别的经济作物,像水果蔬菜之类,可以供应给本县,也可以卖到沃丰城去,或者建立深加工工厂。甚至你还可以将那些差点的地用来种草发展畜牧业等等,任由你自己发挥,我只看结果。”
“老百姓富足了,满意了,这结果就算完美。”
“下官谨记!”丁宣躬身一礼。
傅小官又转头对王二说道:“稻种的培育基地,就划在这一片,明年这万亩稻田统统作为育种之用。还是你来牵头,这是少爷交给你的重任,可一定要给少爷办好了!”
王二咧嘴一笑,“少爷放心,那玩意儿小人捣鼓熟悉了,保证培育出最好的傅四代!”
“行!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走吧……你们都不用陪着我,也别去管我住哪吃哪,那是我的事,你的事是料理好这个县!”
丁宣停下了脚步,愣了片刻,傅小官已经带着宁思颜和四个美人儿在雨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