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居然能够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给想出来,这个主张难能可贵。
“丝绸这个玩意儿太贵,寻常百姓们依然是以麻衣为主。祁州那地方产麻,原本就是夷国最主要的麻布供给地。”
他拧着酒瓶走了回来,坐在了傅小官的身旁,“若是在祁州,我连栽桑养蚕都省了,只需要下令治下百姓统统栽种麻树,就有无数的织布商人来求着我设立作坊,一个政策的事,天天就可以吃着火锅唱着歌,逍遥快活。”
“你……!”司马澈瞪了云西言一眼,“不种地你让老百姓吃什么?”
“哈哈,种地?”云西言举起了酒杯,“司马兄,当因地制宜,种地……是沃丰原的事情,那地方一亩田的产出是别的地方的两倍,何苦以己之短去攻敌所长呢?”
说着这话,云西言拍了拍傅小官的肩膀,“傅兄啊,沃丰道可是一块宝地,大有可为!所以傅兄今科秋闱可一定要考中,到时候走点关系外放沃丰道,咱们就在沃丰道共襄盛举,擘画未来!”
涅槃
旧月巷子里吃的那顿火锅,满足了傅小官的胃,还给他开启了一扇窗。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第一次发现这古人的智慧绝对不可小视!
云西言这个名字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尤其是后面那小子说的那一句:“这天下,商机无所不在!缺的是什么?是发现商机的那双眼睛!”
傅小官深以为然,但他却没那时间去发现各地的商机。
五月初五,黄昏。
阅卷并未完毕,他离开了国子监,和徐新颜去了四方楼。
今儿晚,他要在四方楼再请几个人,几个特殊的人。
他们就是才从大理寺狱里放出来没两天的席寻梅、施一鸣、薛东临,席爽,费谦五人。
此刻四方楼上他们已经抵达,坐在这第三层楼的雅间中,众人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施一鸣站在窗前,望着暮色下的未央湖,喃喃说道:“短短一年余,却仿佛经历了数十载。犹记得宣历八年十月初一,兰庭阁秋闱放榜,我等高中。也正是那一天,第一次见到了傅小官。”
“当时之情景而今历历在目,仿若昨日。”
“就在未央湖的船上,我等亲眼见证了定安伯作诗。那首诗叫《怨王孙、湖上风来烟波渺》。”
施一鸣沉吟片刻,诵读了起来:
“湖上风来烟波渺,秋已暮,红稀香少。
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
莲子已成荷叶老,清露洗,苹花汀草。
眠沙欧鹭不回头,似也恨,人归早。”
“那时深秋时节,而今初夏已到。那时我对他恨之入骨,而今却承了他穷吾一生也无法去报的救命之恩……”
他长长一叹,“吾心惶恐,这两日反不得安。再翻那《红楼一梦》,忽觉这人生正如那红楼一梦。”
他忽然拍打着窗棂,唱了起来: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
眼睁睁,把万事全抛。
荡悠悠,把芳魂消耗。
望家乡,路远山高。
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
儿命已入黄泉,
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好……!”
他的歌声未落,傅小官踏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