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怪百姓们冷漠吗?不能,这就是律法的不公,导致了道德的滑坡,长此以往,人与人之间,将没有最起码的信任。”
“所以臣以为,律法机构,当谨记这八个字,臣还以为,虞朝的《虞刑典》太过笼统,需要细化。”
四人都是一怔,《虞刑典》传承于前朝的《大陈律》,这么多年过去,可还未曾有人提出过重新修撰。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燕北溪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傅小官,他举那个例子,为的就是提出重修《虞刑典》?
“这事儿……你也忙不过来,虞朝也没有这样的人才来重修《虞刑典》……”
傅小官嘿嘿一笑,拱手一礼,“臣以为,前吏部尚书席寻梅可主导此事,另外,臣寻思将席寻梅带在身边,那样臣就能够在重修《虞刑典》时,给席寻梅提供一些意见和建议。”
燕北溪豁然惊醒,这小子是为了救出席寻梅!
宣帝的视线落在了傅小官的脸上,看了数息。
“朕记得前些日子你在金殿之上还提起了另外几个人。”
“回陛下,是施一鸣、薛东临,席爽,费谦四人。”
“你也一并想要?”
“臣思之,臣的身边也没有一个谋士,而根据而今律法,他们又不能再出仕为官,不如陛下就将这四人给臣用用。”
董康平皱起了眉头,燕北溪里面一紧——
这小子,有些恃才放旷了!
宣帝沉默了许久,忽然一笑,“善,朕这就下旨特赦这五人!”
风狂雨骤处有波恬浪静之风光
星光当楼,树影交窗。
燕阀燕北溪的书房中,傅小官与燕北溪相对而坐,气氛有些沉重。
“小楼,将在十月左右生产,你即将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傅小官老老实实的坐着,规规矩矩的点了点头。
“你是老夫这一生见过的最聪明的一个人,可今日你为何会犯了那么大的糊涂!”
“晚辈以为……”
“你莫要以为,前些日子在金殿之上,你提起此事的时候,陛下并没有答应!他仅仅是让你去看看,并依然封了你为定安伯,还赐封了小楼三人三品诰命夫人,这意思……老夫不相信你不懂!”
燕北溪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看着院子里大红灯笼下婆娑的树影,“你之才华无可厚非,你对虞朝之心,也天地可鉴。但是帝心难测,而恃才放旷,乃是大忌!”
“他虽然是你的老丈人,但千万莫要忘记了他的第一身份是皇帝!”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要明白,这虞朝,是他的,是他说了算!我等身为臣子,当谨守为臣之道。若是逾了那底线……相信老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不是传说。”
他徐徐转过身来,注视着傅小官,目光沉重。
“你若是回了武朝,当然无所畏惧。可你并没有!你的家就在金陵,你的产业就在虞朝,就算是你手里最强悍的神剑军,他们也在虞朝,他们都是虞朝的人!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你认为神剑军就一定可靠吗?”
“你为了几个毫无干系的人去违逆他的意愿,这当真值得吗?我若是你,这时候就会离开金陵跑去武朝!”
燕北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傅小官的对面,“心生怜悯,就莫要做官!这偌大的官场,今儿个和你称兄道弟,明儿个你一旦失宠,就会有无数的人兴奋的跑来落井下石!老夫在官场多年,一生谨小慎微。下面不听话的大臣你可以用各种手段去把他们踩死,但永远都要记住龙椅上的那个人,永远都要顺着他的心意!”
“是不是很冰冷无情?”
“可这就是官场的现实!”
“这五个人已经放了,这仅仅是因为新政已经在推行,他万不得已退了一步!”
“所以接下来,沃丰道你依然得去,还必须做好!但你必须有两手准备,该撤的东西得撤,该先走的人,得走!”
“万万莫要抱有功成身退之想法,虞朝一旦崛起,当国力超越武朝之后,相信老夫,于公于私,他恐怕都再难容你!”
“你理想中的那个美好国度,在这个地方,没可能实现,除非你有那本事……掀翻那张龙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