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书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依然记下了傅小官的这番话。
宣帝也听不懂啥叫抢注了,他倒没有关心这个事情,而是问起了剑南两道的民生。
“这次你也就到了剑门城,其实剑南两道还有许多穷困县郡,比如云来县,比如汶水县等等。朕是这么考虑的,今年的商业试点县郡,就将这云来县和汶水县也纳入其中。但目前朕手上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去担任这两地的县令,得等恩科结束才行。”
傅小官忽然想起今儿在吏部看过的卷宗,汶水县他没注意,但云来县的县令不是卓流云么?
“陛下是想要换掉现在的县令?”
“汶水县令已经五十来岁了,体弱多病,去岁末他就向茂州知州提出了辞呈,一直拖到现在。云来县那个县令朕记得是宣历八年的进士,只是吏部的考评不佳,上任一年有余,也未见其作出亮点政绩,这样的人来主导新政,朕心里没底。”
对于这事傅小官并没有去表态,他不了解云来县,也不了解卓流云,但既然吏部考评仅仅是个良,这小子恐怕也没怎么去用心。
而此刻他们仅仅提了一嘴的不用心的卓流云,却正在云来县的县衙中忙得焦头烂额。
数盏油灯亮着。
一张八仙桌旁围着满满当当的八个脑袋。
桌子的中间摆着云来县的地图,而四方则是许多凌乱的纸。
其中一位老师爷正在专心的拨打着算盘,将那些纸上的数据一一进行了归类。
一个时辰之后,他写下了最后一个数字,将手里的汇总递给了卓流云:
“大人,整个云来县三镇十六乡,拢共有未耕种之地八百二十余万亩。”
卓流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拿着这张纸就着昏黄的灯火仔细的看了起来,然后他放下了这张纸,思忖片刻,一拳砸在这纸上:
“云来县人口统计拢共七万八千余户,共计三十八万六千四百二十二人,其中壮年仅仅十万余。”
“明日请所有的亭长里长前来,本官不管这些土地以前是谁的,现在一律收为云来县所有。”
“本官来对付这些老家伙,你们去统计一番,看看有多少愿意落户在云来县的人,五月初一,按照本官之策,将这八百二十万亩田地,全部均分出去!”
县丞严高看了看卓流云,“县尊大人,此事干系重大,得报吏部,呈皇上核准。”
“……”卓流云沉默了片刻,“先干,同时报给吏部!这一来一去至少两个多月,等到回信,春耕可就彻底误了!”
万人空巷
蝶仪宫里这场接风宴结束得较早。
因为傅小官的三个夫人都有了身孕的缘由,傅小官也没喝多少酒。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蝶仪宫,尚皇后和宣帝在院子里的凉亭中煮了一壶茶,喝了许久。
“他今儿去了一趟水月庵。”
“他知不知道拜月教的策门大长老究竟是谁?”
“臣妾想他是不知道的。”
“杀不念师太的人,找到了没有?”
“应该快了。”
“你猜会是谁?”
“……”尚皇后浅浅一笑,端着茶盏咀了一口,“臣妾不去猜……细雨楼线报,虞问书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云来县。细雨楼寻到云来县晚了一天,虞问书被人劫走,有数名猎户看见,足足二十四人,皆是武林高手。”
宣帝皱起了眉头,尚皇后又道:“拜月教圣女陈左君的尸首已经找到,就在七盘关下的长亭外,当时虞问书肯定也在,掩埋得很是潦草。细雨楼查看过陈左君的伤势,和陈曦云一模一样,皆是被一片叶子刺穿了喉咙。”
“臣妾在想,陈左君对虞问书又说了些什么?陈朝宝藏藏在何处,这个只有历代圣女才知道。现在陈左君死了,知道的人恐怕会有两个,其一是那名圣阶高手,其二就是虞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