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皱起了眉头,这连坐之法实不可取。
席寻梅这些人又没有造反又没有犯错,他们何罪之有?当然,薛开琏跟着秦会之在走,这人例外。
就算是施一鸣,虽然曾经有过诸多矛盾,可在傅小官看来,那都不是个事。但辛辛苦苦寒窗十年,好不容易中了个状元,这仕途才刚刚开始就陷入了囫囵,从此绝了希望,这既是施一鸣的悲哀,又是虞朝的一个损失。
犹记得是在宣历九年正月初二,燕熙文于四方楼设宴,其中就有邀请施一鸣、薛东临,席爽,费谦,方文星,安六月,黄晟,还有一个卓流云。
《虞朝少年说》就是诞生在那一天,而今才过去一年又四个月,施一鸣、薛东临、席爽、费谦这四人都受了鱼池之殃而入了大狱。
要论起来,还是难以挽救的谋反之罪,这事儿有些伤脑筋啊!
至于其余四人,得去户部了解一下他们而今在何处,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自己太忙,还真把这些家伙给忘记了。
“你在想什么呢?”董书兰问了一句。
傅小官悠悠一叹:“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想起一些往事,无妨。”
臣有异议
四月二十九,卯时。
天光微青,傅小官已经梳洗完毕用过了早饭。
徐新颜戴上了面巾,驾着马车带着傅小官往皇城而去。
昨儿晚上傅小官想了许多,谋逆之罪是大罪这不假,可连坐之法却极为不妥。
思来想去,他决定得救下席寻梅他们,这不是圣母,这是两世为人观念的冲撞,让他的心意难平。
而且这些人都是人才,他需要这些人才。
马车停在了皇城门口,傅小官下了马车,徐新颜一脸笑意的和他挥手告别,就像是一个小媳妇送自己的相公去上班一样。
傅小官走入了皇城,天光开了少许,皇城里的灯笼依然亮着,他踩着一地昏黄走向了承天大殿。
承天大殿外的广场上除了执勤的禁卫之外没有别的官员,他来的还是稍微晚了一些。
走入了承天大殿,依然站在了人群的最后方,左右的官员一瞧……
哟,傅爵爷回来了?!
后排的官员顿时骚动了起来,惊动了前面的官员,于是,这朝堂上就有一些混乱,宣帝此刻也抬起了头,略有不满的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
他知道昨儿傅小官已经归家,他本想着让这小子休息两天,没料到这小子比起以往勤勉了许多,居然今儿个就来参加早朝了。
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有叫傅小官,而是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一份奏折说道:“河南道道台董修谨言说,治下黄河一线减少了足足六十余万人口。这其中有两年来的黄河水患逃难而去的三十八万,另外就是今岁,往沃丰道去了二十二万……”
他抬起了头来,“黄河的治理,朕一直放在心上,只是以往国库着实没有多余的银子,这一拖就拖到了今日。现在朕有银子了,所以这黄河的治理就必须提上日程,朕担心今年若是黄河再次泛滥,那沿河两道恐怕就成了烟断火绝鸡犬不闻之地了。”
“毕尚书。”
“臣在!”
毕栋躬身出列,站在了前面。
“今日之议,主要就是黄河问题,你且说说,有何计划?”
“回陛下……臣以为此刻已经错过了治理黄河的最佳时间。”
宣帝皱起了眉头,“此话怎讲?”
“而今已是四月二十九,黄河封冻已经融化,开始进入沣水期。治理黄河得选在冬季枯水季节,故而臣以为当在今岁冬招募劳工拓宽河道,从十一月至来年二月,由工部派遣水部郎中前往,由黄河两道道台督促治下州府县郡招募人员,各负责治下之水段,当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