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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补充:“我连家也没有。”

阿伟请她到美心:

“整一个鲍螺片醉鸡肥牛锅。”

玲玲笑:

“我要当归杞子汤底——至多一阵陪你。”她终于吃到了温暖牌火锅了。

“好。”阿伟说,“上我处,有《功夫》看。”

“吓?《功夫》都有?好劲!新戏吧?”

“总之有啦。”阿伟殷勤地帮她涮肉舀汤,得意,“四仔五仔都有。”

阿伟在深水做毒品拆家。玲玲跟了他,间中得帮他做带家,没有酬劳,至多有二百元车马费。但阿伟的家就是她“家”。

这天清晨七点半,她第三次带毒,身怀一百五十粒蓝精灵往旺角一家商场的猫公仔玩具店交货,被一早接获线报,目标在阿伟身上的cid截查,当场拘捕。

警方相信玲玲只是被哄骗的无知未成年少女。

但玲玲却坚决揽罪上身,极力维护。向搜身的女警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出得来行,当然要讲雷!”

警员摇头叹息,乳臭未干,扮得义薄云天,连口齿也不清,不求甚解。

一个阿sir问她:

“妹妹,什么是‘雷’?”

“‘雷’是义气!”

“我们上你‘家’搜查,姑爷仔已走了,他知道你揽上身那么多情吗?”

“我不后悔!”玲玲一脸凛然,“我为他死也肯!”

阿sir笑到奶茶也喷出来。

师姐带她去办手续。一边怒责:“父母亲人死光了?失忆?你自己美资格保自己……”

——忽然她见到一个人。

是阿健。他垂头丧气。

擦身而过,竟认不出当年的同学。对他暗恋得心痛的玲玲。

梦中情人阿健,那个足球队长,原来并非在怒海中被巨浪吞噬葬身异乡,让全校倾慕的女生心碎,那么悲痛浪漫。

阿健乘机借势逃学,失踪流浪揾真银,在街头卖翻版cd。cid逮着他,大人跟前,活像一只待宰的甩毛小鸡。

历尽沧桑的玲玲,想不到她的春梦破灭了,还那样滑稽。按捺不住,冲上去,噼啪!打了阿健两记耳光。所有人莫名其妙。

空袋中没有钱,她却如毒瘾发作般,非发泄一下郁闷不可,又去打个耳洞吧,天下之大,这是她唯一好去处。要求赊账。

师父阿ken见是熟客,道:

“可以赊一次,但不能再打了,若继续打下去,耳朵就变成一页邮票,可以一个一个撕下来寄信用。”

玲玲一笑:

“好呀,撕下一个来寄信吧。”

信?

寄给谁?

走在繁华都会,自己孤清一人。

谁?

最想最想,收件人是赋予她生命、血肉、悲喜的爸爸妈妈。妈妈几年没见了,街上偶遇还是认得的……但爸爸?“陈国强”被劈至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在停尸间一点也人不出来。八岁的玲玲,一直以为是搞错了,这个僵硬的色彩缤纷的尸体不是爸爸!她还等他回来吃火锅。

她已忘记爸爸长得怎样了。努力想、想、想……好幸苦,想不出来,她忘了……

对着镜子,把耳边耳洞沿着小洞,撕下一个血淋淋的“邮票”,贴在信封的右上角,企图把信寄出。上面写:

香港湾仔

陈国强先生收

女儿玲玲上

《荔枝债》

木门敞开了。

郑敏先见到一张美丽的脸。三十多岁,肤色细白,嘴唇丰厚,微微地嘟隆起,很性感。好似在电影中见过的桃井熏,珠圆玉润,她第一次发觉,日本女人,原来胖的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