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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本报专讯)某年某月某日地铁故障事件中,一名二十四岁女子于被困车厢时晕倒,送院后至今昏迷未醒……

25、恍惚的奶茶

昨天没有来。

今天她会不会来?

已经两点十七分了。过了午饭时间。不过有时她来得很晚,好像是要把工作赶完才出来吃饭,而她又很少吃“饭”。

来了来了。阿伟见到她,笑意从心底爬上了他的脸。眼睛一亮。

她的同事,三男两女,都已吃好,要走了。她才来。

阿伟马上装作很随意地招呼。

这是一家茶餐厅。在这商场,不止一家茶餐厅,也有快餐店和麦当劳。提供纯功能性,快捷省时,要求不高的食物。她光顾他们,一定是因为茶餐厅特有的奶茶吧。

“要什么?”

水牌都写着饭菜和今日介绍,视厨房买到什么新鲜的。但“茶餐”永远是:a猪扒、b鸡扒、c雪菜肉丝、d餐肉蛋——米粉或公仔面。牛油方包。火腿奄列。咖啡或茶。冻饮加二元。多士加一元。改乌冬加三元。

她如常地挑剔:

“要c餐。——不,还是改b吧。”想了又想:“有点咳嗽,都是要c。”

她说话很慢,很温文。但总是改来改去,即使天天同样的四个选择,仍得考虑再三,可见为人执著,有要求,挑拣最合心水的才肯。

阿伟撕掉他落单小本子一张又一张纸头。耐心地:

“今天是要c吗?”

她没回答,只是“唔”地点头。

阿伟把圆珠笔顺手插回他那件白色制服上衣口袋中,那儿已有几十条斑驳的蓝线,洗也洗不清。他的生活,就是那洗也洗不清的,变成灰黄色的白上衣。

她也爱穿白。白裙、白t恤、白上衣……很干净,很白。人瘦,穿白不显胖,但太瘦了点。

“又不吃饭?”阿伟搭讪;“光吃面和米粉无益的,不够营养。”

“奶茶少奶。”她只叮嘱。

阿伟笑:

“我知道啦。”

出示他的单:

“看,一早便写定了。”

又强调:

“我们的奶茶香浓,又提神……”

总是他一个人很热心地自说白话。五尺十一,得俯首逗一个冷淡的熟客闲聊,人家却目中无人。

“喂,又‘吃柠檬’啦?”

收银的肥萍带点妒恨地嘲笑他:“人家是秘书会计,,又识电脑。人望高处,谁理睬你?”

阿伟狠狠地瞪着她。口舌便给:

“再吵我强奸你!”

“够胆向你梦中情人讲!”

——不是没有欲念的。

一回她上厕所,走过湿漉漉的厨房,在女厕门外等。刚好他小便,自男厕出来,打了个照面。应该马上出去开工的,但拖拖延延,从不洗手的他竟然在水龙头下慢慢洗手。他静听斯文的她小便的声音,想像她半褪的内裤。他还卑鄙到蹲下来自木板的缝隙偷看到她的脚,忖测接着的动作……

女厕的门打开了,他面不改容,若无其事地去落单。有点面红,有点笨拙,但没有人看得出端倪。

他自水吧取奶茶,不忘再嘱:

“少奶。”

把奶茶端到她桌上,忽地泼泻了。

她皱眉。望着那个杯子。

“是漏水?我换过一杯给你。”他殷勤地,忙把只剩大半杯的奶茶端走,换一杯满满的。

她有没有男朋友?

间中,有类似同事的男人一起,但话不投机,阿伟听得一清二楚。

“改天我请你去尝尝星马的‘拉茶’,好吗?”

“我见过那些‘拉茶’,把奶茶由一个小桶自几尺高倒进另一个小桶,这样‘拉’来‘拉’去,变得不冷不热,空气那么脏,都给‘拉’到茶中去了。”

“但‘拉茶’很香滑啊,你没试过——”男同事有点不忿。

“我还是喜欢这儿的奶茶。”

阿伟顿觉她是知音。觑个空儿帮腔:

“奶茶是煲出来的好喝,我们的师傅也‘拉’一两下,贪它的冲力,但不会表演杂技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