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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小如蘸著腕上的血在天台墙上写:

「阿坚!我恨死你!」

把二人的合照撕掉。

然後纵身一跳……

阿坚後来在小如恸哭中的父母面前,对记者表示不关他的事,他甚麽也不知道:

「你们把她自杀的事算在我帐上,我也很无辜。」

又道:「不爱一个人,勉强去骗她,岂不是更无谓?我们才十七、八岁,大家都有选择权。——只怪小如想不通。」

他所认识的一群男女中,合则来不合则去,分手就像烧完一根烟。个个都是

「无心一族」——如果那麽执著,几时才捱到二十岁?

「你几岁?」他问。

少女拨一拨橙红的短发:

「一千岁!」

又逗他。嘻嘻笑:

「你怕?——未成年不够秤?」

阿坚拈起她的头发:「染得不好。你上来西洋菜街“东京廊”找我,我帮你染,不收钱!」顺势拖住她的手。

「喂,你的女友呢?」

「一个跳楼,一个被父母带了返乡下。」阿坚耸耸肩:「两大皆空,好闷!」又问:

「上我家看vcd吧,我其麽精彩的影碟都有。」

少女斜睨著他:「你不要持靓行凶啊!」但双脚是不由自主地随他拖著手带路。

暮色中,经过一个球场,正搭了个戏棚,原来是「盂兰胜会」上演神功戏。灯火辉煌,还传来锣鼓喧嚣。一个妇人向街坊派赠券。少女随意接过两张:

「《汉武帝梦会卫夫人》?神功戏?——我从未看过,进去开开眼界!」

「唔,好老土。]

「又不用钱的,不好看便走吧。」少女嗲他:「刚认识也不迁就人家一次。」

座上满是坊众,有男女老少,全神贯注地盯住台上的老倌演出。农历七月的棚戏,只上天,为神鬼做功德,超度亡魂,祈求消灾平安。戏台很简陋,由竹枝搭建,踩上去会响。音效也不太好,有杂声,不过侨吹媒蚪蛴形丁!暇故且荒暌欢鹊挠槔帧?掌迫取v挥形灏延锰吊而下的三叶吊扇霍霍开动著p>他们的位子是大堂中。连赠券也编座?真奇怪。二人挤进中间。半行的观众得缩起双脚让他俩过去,有点扰攘。

阿坚不耐:「坐到中间,一会要早走也烦。」

[不会太烦的。要走就走。」

後面一个阿婆在喊:「快坐下,别挡住我们看戏:」

一个阿伯也说:

「阻住地球转,都是你累我!」

阿坚正想回头怒视这些老鬼。——才一看,阿伯好面善……再看,小如?小

如也在观众席上瞅著他微笑……

这时,开动中的吊扇,铁钩不知如何突然甩脱,三叶快速转动锋利如大刀的扇叶,由十多尺高的棚顶堕下,一边横扫狠批。轧——轧——轧——

还未及思前想後的阿坚,被扇叶一切,颈骨折断,咽喉只有半寸虚位连接,温热的血冒出,头颅歪跌,阿坚欲伸手去扶正,竟向另一边倒过去。晃摆不定……

灯光陡地熄灭,台上振耳欲聋的锣鼓寂然,绚丽的戏衣化作麻布,全场半个观

众也没有。一瞬间,像盖了棺。沉在梦底。

——那具断头的男尸是在翌日戏班准备「破台」时才被发现的。染在吊扇叶上的血已乾。苍蝇爬在微胀的肉上。

面如土色的班主向警方表示:「我们的棚刚搭好,还没“祭白虎”,班中禁忌是不能开口唱戏,昨晚又怎会招待观众?」

在纸钱和衣纸的飞灰中,香烛祭品鲜花之闲,噤声的《梦会》戏,不知是已落幕?抑或刚开场?

少女自背囊中拿出一张照片,原是阿坚和小如的合照,小如那一半已撕

掉了。勾魂使者用黑色箱头笔在阿坚的脸上打一个「x」。

——虽然中途出了岔子,

至此,

总算功德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