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要变,是谁也料不准的。一个老实人学会了赌,再加上嗜酒如命,怎么会不出乱子哟……」
邻居们带著爱莫能助的眼光注视那情景,却没有人上前阻止。谁教这几年庄稼欠收,大家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余力管闲事呢?
「你这孩死的丫头,还不快点给老子放手?!」方守恩瞪大泛著血丝的眼,怒斥双手死抓著门框的小人儿。
「爹……不要啊!不要把我卖掉……我会更努力做活--」
「少废话!每天赚那几文钱,连让我赌一把都不够!」方守恩不耐烦地打断她,「村口已经有人在等了,别拖拖拉拉地误了时辰,快点给我放手!」
「爹……求求您,别、别卖掉我……」小人儿哭得满脸是泪,拼命恳求。
「放手!听到没有?再拖下去别怪我动手!」方守思火大地咆哮起来。
「爹……呜呜……」
「哭什么哭?!要不是生了你们两个赔钱货带衰家运,我会过得这么惨吗?」方守恩破口大骂,「倘若不是答应了要将你交给人家,就凭你现在这副哭衰相,老子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才有鬼!」
小人儿呜咽著,骨瘦如柴的身躯颤抖个不停,两只小手紧紧攀住门框,「别卖了我,爹……求求你……」
「你说别卖就别卖吗?!老子欠了一屁股债,不卖了你怎么解决得了?快点给我放手,我没时间再跟你磨蹭下去!」方守恩再无耐心地一把拽住她,硬是将她拖离门边,朝村口而去。
「不!不要……我不去!爹,求求您……女儿不去……」小人儿一边哭喊,一边用脚抵住地面,试图阻止他的行动。
可惜,十二岁的瘦弱女娃终究敌不过大男人的力气,很快就被无情的父亲给拖远了。
「姊姊……」一张布满恐惧与泪水的小脸由屋内探出,呜咽地唤著。
街坊邻居的叹息声此起彼落,却再也传不进被暴力拖走、心灵受创甚深的小人儿耳中……
平津城临水而建,自古以来便是南北水运必经的枢纽,百业蓬勃发展。
由于民生富裕,加上往来商旅众多,故而城内的酒馆、客栈、青楼多不胜数,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在众多的妓院中,名声最响亮的非喜花苑莫属,因此,当城内最大布行的主事者朱万生打算宴请由北地来访的贵客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里。
这夜,喜花苑一如往常,充满了热闹的气氛,位于二楼的醉情轩里更是莺声燕语不断,只因朱万生所招待的贵客实在太有吸引力了,惹得前来服侍的花娘们个个春心荡漾,难以自持……
白韶唇角噙笑,看似多情的眼眸注视著为他倒酒的花娘。
来平津城十天,将该处理的公事都完成后,他才点头答允朱万生的邀约,前来见识一下城内最负盛名的青楼。
果然,前来陪侍的花娘个个姿色不俗,言之有物,这喜花苑确实名不虚传,没有让他失望。
「来来来,白爷,我再敬您一杯。」满脸红光的朱万生频频劝酒,决意要将这位大金主伺候得满意又爽快。
烜日堡威名远播,生意遍及大江南北,能与之合作是多少商人梦寐以求的事,所以他当然要全力讨好堡主的代表,以期来年能够继续合作,也幸好这位谈起生意来精明如狐的白修罗并非不近女色,否则他还无从使力呢!
白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觑见朱万生小心翼翼的神色,不禁感到好笑。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朱万生打的主意呢?以为只要讨好他,日后与烜日堡的合作关系就不会生变。
事实上,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所有与烜日堡合作的商号,都必须经过事前严密的调查,确定是否符合要求。
这个朱万生就是因为做生意的经验丰富,加上多年来信用一直不错,算得上是个诚实可靠的商人,才会获得烜日堡的青睐。唯一奇怪的是,他自己生性风流,就认为每个男人都像他一样,每每选在青楼中招待谈生意的对象,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的喜欢这种场合。
不过,朱万生的行为也不算错,只要是男人,又有几个抵抗得了美女投怀送抱呢?拿他来说,即使早巳在潞安县设置一处专供「休憩」用的别院,并且豢养了数名侍妾以满足需要,可是一旦出门在外,碰到类似此刻的情形,他也不会故作清高,照样入境随俗,春色同欢。
毕竟他的个性一向多情怜花,自然不会放弃任何赏「花」的机会啰!
例如,此刻主动偎进他怀中的香软娇躯,一双媚眼频送秋波的模样,便十分地赏心悦目。
「爷,今晚就让玉仙来服侍您……」美人儿吐气如兰,在白韶耳畔软语央求,双眸望著那俊逸出众的脸庞一瞬也不瞬,为他著迷不已。
身为喜花苑的红牌,她向来自恃美貌与手腕,不轻易对客人百依百顺,可是眼前的男子却让她一见倾心,使出浑身解数,定要他臣服在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