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把它照顾得很好,现在看它,半点也想象不到,半年前它会是只弱小可怜,在雨夜缩在花坛里的流浪猫。
许慎蹲下来,笑着伸手摸它:“你现在都已经是只大猫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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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恪本来晚上十点就能结束,但因为道具出了点问题,一直待到十一点才回酒店。
苏忘在微信上絮絮叨叨跟他说要记得吃饭,一定要记得吃饭,这半年来他三餐不规律,再不规律点怕是容易得胃病。
江恪嫌他烦,暂时屏蔽了他会儿。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拿出房卡,走到自己门前,正准备刷房卡进门时,忽然看见门把手上,悬挂了只小小的叠纸千纸鹤。
江恪开门动作一顿,顺着往下望去,几只千纸鹤,像是引路的飞鸟,一路从江恪门前的地上,延申到对面房门口。
对面房门没有关紧,透了条缝隙,有微茫灯光透过门缝照射出来,投在地上,细细长长一条。
江恪走到门边,听见门后有轻微动静,他打开门一看,一只蠢猫在玩毛线球,躺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
……原来是绑架了他的猫。
江恪走进门里,来到没人管面前,伸手把毛线团拿下来。
没人管喵呜了声,睁大眼睛瞅他。
江恪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扫视了圈,在茶几边找到许慎身影。
整个房间铺了厚厚一层白色地毯,青年跪坐在茶几边缘,他穿着月白色睡衣,肤色几乎要与睡衣颜色融为一体,他趴在茶几边,脑袋枕在手臂上,一只手里拿着笔,无框银丝眼镜从他鼻梁上垂下,几乎快要挨到茶几上摊开书本上。
江恪缓步走近,许慎在看的是本中国鬼神概论,是为了灵魂深处做准备看的资料,茶几上除了书之外,还有个透明杯子和一板药,药包装完好,还没来得及拆,那是安眠药。
视线落在药上,江恪微微停了几秒。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思,江恪顺手拿过沙发上的外套,披在许慎身上。
旋即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抱起没人管,没人管正在跟毛线团玩,猝不及防被抱起,大声喵了下,非常不满。
江恪脚步一顿,果不其然,听见猫叫许慎被吵醒,把眼镜拿下来,睡眼惺忪地揉了下眼睛,迷糊喊道:“江恪?”
江恪嗯了声,他偏头:“谢谢你照顾我的猫。”
没人管挣扎着想往下跳,它还没玩够。
许慎走到江恪身后:“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人管从江恪怀里跳下来,美滋滋地抱着毛线团继续玩。
江恪淡淡道:“剧组有事耽搁了。”
许慎头有点疼,来到影子剧组后,他生物钟有些紊乱,他按着额角勉力把不适压下去:“你现在要回房间休息吗?”
江恪又嗯了声。
看着他背影,许慎走近一步,抬起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把泛疼额头抵在江恪肩膀附近,然后手指抱紧。
沐浴后的浓郁草木香散在空气里,温软清新,仿佛有阵浅浅微风从背后拂过。
江恪身体一僵,他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挣开,但许慎却仿若画地为牢,让他动弹不得。
许慎闭着眼睛,贪婪呼吸着属于江恪的气息,他低声道:“你骗人。”
江恪没有说话。
江恪说对他余情未了谈不上,只不过是没忘记他而已。
许慎靠在江恪背后,声音很轻:“今天你吻我的时候,明明有感觉。”
江恪喉结轻滚,开口道:“那只是在演戏。”
“噢,那就是承认有感觉了。”许慎唇角微勾,笑得温和,“我只是在诈你而已。”
两个人衣服穿得都厚,他实际上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江恪:。
这一幕好他妈眼熟。
“江恪。”许慎手指垂下,伸手去牵江恪的手,摸到他手后,一点点与他扣紧,他踮起脚,轻轻在他耳边道,“给我个机会追你好不好?”
耳朵传来过电似的感觉,江恪被许慎抱着,手也被他牵住,蓦然有种被狐狸精缠住的感觉。
而这只狐狸精,正在魅惑他心神。
“如果追到了,我们就在一起。”
“如果没追到,”许慎温柔地笑,“那就等我追到。”
看似两个选择,实际上摆在江恪面前的,只有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