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无他法,只好闭起眼睛,心想,不过是被握了下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依旧觉得恶心难堪。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突然,握着她的那只手瞬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烈的痛呼。
蒋轻棠觉得奇怪,睁眼一看,只见刚才还一脸猥,琐的罗秒,此时双手的关节都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而他正举着自己诡异扭曲的双手,发出断断续续的惨叫。
周围人都一脸惊恐。
只有关绪淡定地擦擦手,把手帕轻飘飘扔在桌上,笑得人畜无害,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是不是真的手滑谁也不好说,谁也不敢问,这事发生在蒋家,偏偏蒋家两边都不能得罪,还好蒋若彬是个聪明人,心想关绪不至于为一点小事去为难一个晚辈,必然是罗秒做了什么惹恼了关绪,叫了蒋家的两个人过来把罗秒抬下去医治,又给罗家人道了歉,这才暂时作罢。
不过这桌酒是喝不下去了,其余年轻人酒醒了大半,纷纷找借口离开了这张桌子,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关绪和蒋轻棠两个人。
人都走光了,蒋轻棠终于放下自己的提心吊胆,感激地看关绪一眼,想跟她道谢,却发现她在一个人喝闷酒,脸色铁青的。
蒋轻棠没什么本事,只有察颜观色的功夫厉害,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立马察觉出关绪在生气。
而且是非常生气那种。
蒋轻棠隐隐觉得她生气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可是蒋轻棠又不敢问,只好忧心忡忡地看着关绪喝酒。
一杯,两杯……转眼间一瓶红酒没了大半。
蒋轻棠看得胆战心惊,好几次想制止,又欲语还休,嘴巴张合了几次,终于在关绪又要往杯中倒酒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关绪喝得微醺,冷眼看她。
蒋轻棠耷拉着眉毛,睁着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珠子看关绪,讨好地笑笑,一脸可怜相。
关绪故意硬起来的心肠,瞬间就软了,放下酒杯,叹了口气,反握住她的手。
宴会厅里空调温度很低,蒋轻棠的小手凉冰冰的。
关绪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搭在蒋轻棠肩上。
可蒋轻棠也怕关绪受凉,急忙要把那衣服还回去。
关绪强硬地按着她的肩膀,语气不容拒绝:“穿着。”
蒋轻棠缩缩脖子,不敢再动弹。
关绪又叹气。
这孩子怎么这么软弱个性子,谁都不会拒绝。
“我喝多了,头有点晕,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沉默了几分钟,关绪又说。
蒋轻棠点点头。
关绪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这才三月份,即使白天太阳晒得暖和,夜里也很凉,关绪只穿了件衬衫都没什么事,反而是蒋轻棠冷得受不了了,肩膀直哆嗦。
关绪直接把她搂在怀里走,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
被关绪抱着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蒋轻棠眼睛酸酸的,只觉得委屈想哭。
说是出去走走,没想到关绪却直接把她送回了她住的小院里。
到了小院门口的时候,关绪才问蒋轻棠:“我这样,你觉得讨厌么?”
蒋轻棠一愣,抬头看她,“哪……样……?”
“抱你。”
蒋轻棠摇头。
怎么会讨厌呢,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罗秒呢?”关绪又问。
蒋轻棠不假思索地点头。
讨厌,太讨厌了,就像一只大虫子在身上爬,又讨厌又恶心。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
蒋轻棠怔怔的,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低着头,轻轻地、平淡地说:“拒绝……有……用么?”
也不知失望了多少次,才会那么明确地知道拒绝没用。
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她的长发,关绪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觉得心口被针扎了一下。
很尖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