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怎么回事?前世, 同样的过敏,同样抓得难受, 同样双眼泛红, 可前世她的神情拒人千里之外,这一世竟像勾人摄魂,还有病态的娇嗔感。
难道重生一世, 她的性格会改变不成?
她紧了紧手中的药管、,呼吸放慢, 那些拒绝的声音仿若在此刻交叠。
前世。
啪, 柳月明从她手中夺过药管, 嫌隙地拉好被子, 把本就发烫的肌肤遮盖住:“我自己来。”
生病的人脾气重, 她自然宠着哄着, 尤其是看到她难受得眉头紧锁, 脆弱不堪,恨不得那过敏的疹子长在自己身上。
柳月明旋开药管,还没开始挤,白色的药膏就滴落了下来,洒在床单,手上,她慌乱地抓了一把。
郁开试图帮她, 却见她凌厉的眼神,拒人千里之外。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站在原地干着急。
半响, 柳月明咬着衣角, 反手涂抹膏药。
郁开眨了眨眼, 回到这一世, 见柳月明用媚眼如丝神情望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她的心不由泛起一阵怀疑。
重生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发现柳月明不对劲了。
频繁的见面,睡觉,上次的生日,还有这次膏药......。
虽然柳月明依旧高傲,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柳月明抓着颈脖,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烤炉一般难受,但她强忍着,一直看着郁开,见郁开还没动静,她不禁疑惑:“还不过来。”
郁开回过神来,应了声好,才往前走两步,坐在床边。
一坐下,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灼灼体温,还有脆弱的呼吸。
若不是看在柳月明难受,她恨不得丢了药,拔腿跑,这药爱抹不抹,爱谁谁。
她挤出枚银币大小的膏药,在手心温了温,才用消了毒的手指沾好。
红疹子主要集中在胸口、后背、腰腹。
“先抹背吧。”郁开调整了一下坐姿,绕到她身后去。
“好。”柳月明的手反过来,白皙的指抓握着墨色长发,把头发拨弄到一边,整块背露了出来。
漂亮的薄背此刻红色团团,抓痕累累,让人触目惊心。
好在她见过柳月明这种症状,这种红疹一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她也没什么过于担忧的。
“我来了。”
“嗯。”
柳月明肩膀微微绷紧,小口小口呼吸着。
手指轻轻触碰上去,落在第一个红疹子上,对方不禁一颤。
“凉吗?”
“没有。”柳月明艰难地回应着:“你快些。”
她的肌肤像是正在融化的奶油,丝丝入滑,郁开仔仔细细抹着药,不放过任何一个红团子。
“痒不痒?”
“还好。”
柳月明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每一寸肌肤都是待燃的干柴,一点就能着了。
当郁开的手触碰上来,肆意在她背部游走,就像是挑弄。
耳朵里是对方从背后传来的小口呼吸,时不时还能感受到扑来的阵阵热气,她连忙紧抿着唇,却也没能扼住地哼了一声。
郁开的手稍稍一停:“不舒服吗?”
“没。”柳月明拽紧被子,把它揉成了一团褶皱。
其实吃下药后,没两分钟,她的身体就没有那么痒了。
没来有的,她就想和小朋友多呆一会儿,这次是过敏,上次是生病,上上次,不知道了。她只觉得背后痒痒的,心口浮起按也按下去的躁动。
一截后背被抹了两分钟,终于好了,听到郁开起身的动作,她也轻轻吐出一口气。
郁开绕到前面坐下,一手举着药管,一手摊开,手指骨节匀称,上面沾满了湿漉漉的药。
她只瞥了一眼,便匆匆收起眼神,心口越跳越快,脸颊越来越烫。
噗通,噗通,控制不住地心跳。
郁开重新挤了药,身体微微往前靠,她带着雪松般的清香过来,气质温和。
她今天穿的十分学生,白衬衫,打了黑领带,套一件蓝色小西装,下身百褶短裙,露出光洁的小腿,小腿肌肉线条好看,肌肤柔滑,不由让她想起,两人小腿交叠时,对方的温热皮肤。
温和的指尖再次落在她的肌肤上,她不由打了个颤,眼神往上一看,对上一对无辜的眼。
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郁开这幅无辜单纯的神情,应该改为梦里的神情,梦里的她无比关切,不管是喂她吃药,还是在床上。
怎么这会儿,这般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欲望。
她噎了口唾沫,眼神错开。
“李洁找你了?”
差点把正事忘记了。
郁开的手在她锁骨上停了一下,点点头:“嗯。”
“你怎么想的。”
柳月明单刀直入,把李洁也找她的事一并说了,希望郁开能和欢漾签约。
论资源、人脉,以及团队的审美,欢漾都是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
郁开虽天然不需雕饰,但也需要好的宣传和资源,出作品,拿奖,把路走得稳稳的,否则一张脸的优势,也仅仅是昙花一现。
柳月明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一下说中了她的问题。
郁开很是赞同:“欢漾递来橄榄枝,我也十分想去,有意向的,只是,她们给的,实在是.....。”
实在太少了。
那还要磨几年才能离开柳月明。
空气一下安静,仅剩下药物在肌肤上画圈,慢慢融进身体的声音。
郁开屏着呼吸,作为新人,她恐怕是第一个提出涨薪的要求,老板,你给的太少了,我不干再见。
半响,柳月明睫毛翻动,抬眼觑她:“你想要多少?”
她声音若审视一般,话中有话。
柳月明怀疑她也是正常的,前世,给了她那么多钱,她还了债,按道理还能剩几百万,可以挥霍很久很久了。
柳月明不知道她母亲瘫痪的事,当她是一个四肢发达的吞金兽。她不过图她的钱罢了。
前世,她还是会红着眼眶解释,她不是那样的人,这一世,她反而觉得,就这样误会下去吧,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想要很多。”
郁开直视着她的眼,不带半分闪躲,她想好了,但凡对方问一句为什么,她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想离开她。
柳月明敛了敛眼神,心口被微微一提,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平时,它佯装得礼让、恭敬、乖巧、听话、好拿捏,可关键时刻,它暴露出来的野心,也不可退让的决心,在闪闪发光。
很好,把欲望写在眼睛里。
她还以为自己的金丝雀,只是一只抱着鸟笼,怯怯懦懦不肯撒手的人。
她的心口微微浮动,半是询问:“说具体一点。”
郁开指尖颤了颤,望着那痕红色胸脯,蜿蜒曲线玲珑有型,她收起手,平淡:“分成的比例,按照普通艺人来,六四分。”
她六,公司四。
柳月明点头:“可以,还有呢。”
郁开摇摇头:“没了。”
“车、房、司机、还有助理,你怎么考虑的?”
郁开恢复到谦虚姿态:“我还是学生,不需要房车,若是有通告我可以赶过来,对了,我还有个朋友,她对经纪人这个职位挺感兴趣的。”
柳月明:“是花花吗?”
“嗯。”郁开抿了抿唇:“我也希望,能用身边的熟人,这样安全一些。”
她和柳月明的关系那么近,贴身经纪人迟早都是要看到的,还不如找个身边的人,即便是泄露给她,口风也紧得很,无大碍。
胸口和小腹也一并上完了药,郁开抽出湿巾,仔仔细细,根根细致擦着手指。
她动作缓慢,心里一直挂着件事。
柳月明看着她的动作,不忍并拢了一下双腿,膝盖弯曲,努力让自己镇定。
“对了,月明姐。”
郁来擦干净手,把湿纸巾丢进垃圾桶,漫不经心:“你这么年轻就得了三金影后,心里是什么感觉啊。”
说完,郁开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一下端倪。
“三金影后?”柳月明皱着眉,抬头看她:“什么三金影后?。”
看着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前世,柳月明三十岁得了三金,如今她年芳二十四,刚得了一金,离第二金的时间还长。
“啊,对,是我记错了。”看来是她想太多。
郁开起身,拿起羊羔毛外套,套在身上。
“白色的药丸和药包一天两次,吃到明天,若是没有不适症状,就不用再吃了。”郁开嘱咐了两句,离开时轻轻带上门,转头挤出一个微笑:“月明姐,早点休息。”
柳月明并未重生,她也松口气。
若是重生了,那她就很好理解这一系列行径,因为后期的柳月明,挺热情的,一天不贴就难受得慌,导致她一度以为对方深爱着自己。
不过是图她技术罢了。
若是未重生,这些极小的改变,想想也能解释得通,因为她第一天重生过来时,给了对方极为美好又疼痛的体验。
绕来绕去,还是因为技术原因。
郁开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看天时,心情轻盈了不少。
*
“什么,四六分,我四她六?”
李洁在电话里几乎吼了出来,她又笑又气:“不是,我手里的艺人,哪个不是干了三年五年才有这个待遇的,她一来就想要这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