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是娇小玲珑的身形,此时被高大的身影牢牢笼罩住,好似投入看不见摸不着的怀抱。
男人方才一直沉默着,就算在车厢里也只是一声不吭吸吮她的唇,如今一开口,竟带着几分滚过细砂般的哑意。
谢知鸢黑眸里泛上羞意,眼中的泪直直下坠,在瞬间便打湿了他的手背,顺着拢起的青筋缓慢流到有力的腕骨。
“你,你坏,我才不要给你看......”
谢知鸢瘪嘴哽咽着,想抽回自己的下巴,
陆明钦顺势松手,她一下子收不住力,身子趔趄着往后仰。
待眼冒金星后,她用后肘撑在被衾上,抬头瞧清眼前的一幕,瞳仁猛缩。
表哥还在脱着衣服。
修长骨感的手慢条斯理拉着腰间系带,手背青筋拢起,好似平静却又汹涌的小丘。
腹部块垒分明的肌肉随着动作缓缓露出,因收力,只是些许平缓的起伏,却在烛光下渡出层随时可偾张的弧度。
男人的眼底在背光处汇聚大片暗色,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好似猎手锁紧猎物。
谢知鸢从未见过表哥赤身裸体的模样,若是以往她还会有心思欣赏,甚至凑上去摸两下,可如今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却只想逃。
为什么有些人穿衣时清瘦无比,可脱了衣服,竟显出健壮来,那半露的胸膛与隐在袖下的臂膀,无一不覆着有力流畅的肌腱。
谢知鸢不理解,可这并不妨碍她害怕。
无法言喻的慌乱溢上心头。
谢知鸢窸窣一下背过身,慌乱地翻开被褥,用脑袋拱进去,一直顶到最里头的墙,
头顶触及硬墙的那一刻,她察觉自己的脚腕忽地被温热箍紧。
她心尖跟着一跳,下一瞬那道温热用了些力度,她身子控制不住被直直拉了出去。
连惊呼声都被埋没在衾被里,小肚子摩擦过底下的棉衾,一直抵到床沿的木突才停下。
雪白的玉足失去掌控,忍不住下垂,粉嫩的足尖轻轻碰到脚踏上方才随意掷落的绣鞋,因凉意不安地缩了缩。
她上半身还趴在床榻上,
谢知鸢才要顺势往下滑,可男人的大掌却立时按住她的脊背。
她忙哭着喊了声表哥,想阻止他的动作,声音因窝在被褥里头显得囊声囊气的。
房内的角落里,盘翠绣金纹香炉慢吞吞烧得火热,像是要驱逐一切寒气。
可炉火的温度哪能比得上身上的热意?
微冷的气息无处不在般从周遭灌入,好似一瞬间便从闷热变为处在寒冬的冷冽。
......
男人停下动作,屋内重新陷入沉寂,
可谢知鸢却敏锐察觉到那股目光,滚烫炙热,他好像在忖度着些什么,逼得人无所适从。
她小声呜咽着喊他,没忍住侧头张唇咬住被褥里侧的绣线。
“哭什么?嗯?”男人沙哑低缓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谢知鸢还没羞愤反驳,他却已然再度捏上她的后颈。
她无力地趴着,露在外头的小手想要往后捶他,却只落了个空,微末不可计的反抗惹得男人再次低笑。
“怎么——”他捏着她后颈的力道加重,字字句句成了折磨人的利器,语调带着与平日不同的低沉,“孟瀛能这般对你吗?嗯?”
谢知鸢说不出话来,她只得乖乖地沉默着,现下无论说些什么都好像无济于事,毕竟于表哥而言,一切抵抗都好似会被他轻而易举消弭。
她的手再次揪住被褥......
冬衣繁复又多,压在身上是沉沉的重。
好在男人没再用话来戏弄她,谢知鸢咬着被褥的嘴有些发酸,她扬扬下巴,稍松开一点,脸颊已生起闷红。
......
身后原本被男人高大的身影遮挡着,此时陡然一空,连带着后颈处也松乏。
谢知鸢茫然地放松了腮帮子,冷风一并灌入,吹得她瞬间发凉。
后面沉稳的脚步声稍远去,表哥似乎已经走掉不知去干何事了,她有些无措地提了提身子,可两条细嫩的小腿早已发软,怎么扑腾都扑腾得不上去。
陆明钦再回来时便见着女孩挪动着腿往上爬,细瘦的腰也从厚实的衣料中挣脱出来,挂在床边,陷进去一段极优美的弧度,好似收紧便能掐断似的。
两丸不大不小的腰窝嵌在微翘起的弧度上。
他唇角微弯,搁了盒子在边上,宽阔的大掌顺着腰线掐进她腰窝里,她那敏感得不行,一捏,身子就忍不住颤动。
陆明钦散漫低垂眼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脊背,那儿细细一根,带着好似轻轻一掐便能被折断的纤瘦。
“唔——坏,坏蛋!”蔫了吧唧的声音自衾被间传来,好似含了水,“表哥别打我......”
怎么还同小时候般打人的!她都多大了......很丢人的......
“谁打你了?”陆明钦反问,他拿过方才搁到床边的盒子,毫不留情地挑了最边上那个。
*
窗外的风显然大了些,黑沉沉的天如墨般深深被洇湿,也不知在酝酿些什么,
坐在廊下的四喜拢紧身上的衣襟,她今日穿得是实棉的云边织锦,将寒气牢牢挡在身子外边,可头发却被随之而来的风吹乱些许。
她抬头望着天空,思忖着那些被挂出衣物有无被收起,可耳边的动静总能打断她的思绪。
外边汹涌,暗潮蓄势待发,可那些冷冽却未沾染屋里头半分。
窗牖死死地合着,那些迷蒙的热气好似要蔓延至每一处。
谢知鸢脸放在软被堆里,小肚子咕噜噜的,她没忍住哼唧了两声。
陆明钦按住她的腰,眉目平静地淡声问,“很舒服?”
谢知鸢不好意思开口,连脊背都僵住了。
陆明钦偏不让她舒服,想让她尝着些许苦头,下次才好时刻警醒着。
不要同对她别有居心的男人说话。
谢知鸢预感到不妙,她忙下沉了身子,却在下一刻被一只大掌托住。
......
*
里头的动静传到屋外时,四喜不安地搓了搓手。
她原先是跟着下人们那辆马车一道回来的,先前见着世子爷气势沉沉地抱着夫人进门时还在乐呵,可如今却忍不住担忧。
“四喜姐姐——”一声轻柔的呼唤自草丛深处传来,四喜侧眸望去,恰好瞧见与她穿着同色衣裳的春桓在不远处。
“什么事?”四喜对春桓印象说不上坏,却也说不上好,但基本的回应还是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