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 纪渺下床,光着脚一步步走到飘窗前。
陈正站在她身后,紧张地看着她。
几天前, 纪伯耀已经让人改造过家里所有房间的窗。
从里往外推,只能打开一个很小的角度, 无法容纳一个人通过。
但陈正的神经依然绷得死紧,全身的注意力都在纪渺身上。
纪渺背对陈正,赤脚站在地板上,一头瀑布似的长发垂落在腰间。
映着窗外漫天绚烂的烟花,美得不真实。
纪渺冬天睡觉不爱开空调, 房间里和室外温度无异, 睡裙单薄,站了没多久纪渺的肩膀瑟缩了一下。
陈正往前走了一步,停在伸手就能把她拥进怀里的距离。
“冷不冷?”
纪渺轻轻摇头。
漂亮的长发在白色睡裙上小幅度摆动,陈正失神般看着。
十几分钟后,烟花爆竹的声音渐渐停止。
热闹终于散去,再次变得悄无声息。
陈正走到纪渺身后, 将她揽进怀里。低头闻着她发间香气, 目光落在玻璃反光中纪渺的脸上。
“我很快就过去陪你。毕业后,如果你愿意, 我们可以在那定居, 或者换个天气更舒服的国家。”
陈正身上很暖,纪渺冰凉的身体被他烘着,没一会儿全身都暖起来。
过去她最爱被他抱着。
抱着她走路,抱着她睡觉。
他把她抱在腿上, 他打字写东西, 她打游戏。他的脸无意识地蹭蹭她, 她游戏玩得再起劲,也会偏转一点头,忙里抽闲地在他嘴上啄一下。
她被他弄得最狠的时候,两人抱在一起。因为过分激烈的撞击,全身的骨骼都快撞散架了。但他们牢牢地将对方锁在怀里,一丝一毫也分不开。
那些过于美好的记忆,如今变成了最不堪入目的伤痛。
“陈正。”长时间不开口,让纪渺的声音发涩干哑。
“嗯?”陈正抱着纪渺,轻晃着她。
“你相信我吗?”
“……”
纪渺转过身,表情木然地看着陈正。
“你信过我吗?”她又问。
陈正双手抓在她肩膀上,沉默半饷,低声说:“我当然信你。”
“好。”
纪渺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床上。
陈正关了灯,把纪渺重新抱进怀里。像过去的每一次,哄她睡觉。
“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陈正说的没错,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天,纪渺似乎完全接受了自己要去英国学跳舞这件事。
白厘帮她收拾行李,她也一块儿帮忙。问什么答什么。
虽然不再像过去活跃热闹,但对她来说,这件事毕竟太突然了,她一时肯定难以接受。
等过一段时间,等她彻底适应了英国那边的生活,她还会变回过去的那个纪渺。
“Rick到了,我先走了。”
白厘约了今天去给纪渺办签证。
陈正把纪渺办签证所需的证照和资料交给白厘。
白厘抬头望向二楼的方向,嘱咐陈正,“看着点。”
纪渺很难得睡了个午觉,醒来时,陈正倚靠在床头看书。
她一醒,他就感觉到了,低头去看她。
她睡眼惺忪,全身都泛着懒劲儿。
睁眼看到他,眼里有止不住的惊喜,但很快又想到什么,一刹那便褪得干干净净。
陈正喉头一紧,说不出口的难受。
他压下所有情绪,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醒了?”
“妈妈回来了吗?”
“回来了,”陈正说,“白阿姨说事情办得很顺利。不过她把你的证照送回来后又走了。”
白厘毕竟和纪伯耀离婚多年,昨晚上留下来是怕纪渺情绪不稳定出事,现在看来她远比他们以为的要接受得容易。
纪渺这里的危机解除一大半,白厘也就没理由再住下去。
在把纪渺的签证办好后,她和英国老公就回了苏市。
“渺渺,”陈正手指绕着纪渺一簇发丝,眸光在她脸上游移,“我一会儿要回去一趟,电脑里有份东西要发给教授。”
纪渺听完没说话。
陈正替她顺着凌乱的长发,随口问:“你想和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家里?”
纪渺没什么犹豫地回道:“和你一起。”
陈正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但他却说:“还是留在家里吧,我把电脑拿了就过来,你别跟着跑了。”
纪渺还想说什么,陈正偏头吻住她。手压在她后脑勺上,一点点将她压向自己。
在她唇上厮磨了很久,陈正也没撬开她的牙关。
收着劲在她下唇上咬了一下,她吃痛下启唇。
他趁机长驱而入,在她嘴里肆意掠夺。
纪渺被吻得不断仰起头,纤柔脖颈被陈正一手卡在虎口,拇指指腹在光滑细腻的咽喉上细细摩挲。
“渺渺……”
陈正转而去吮纪渺的眼睛,舌尖在薄薄的眼皮上扫过。
感觉到纪渺身体抖了下,他贴在她耳边笑得低沉好听,“晚上你爸爸部门聚餐,回来应该挺晚。”
他忍不住又去亲她的唇,去缠她的舌。
“等我回来。”